廖氏接过碗,拿一双四楞箸夹起一点鸡茸,送入口中。鸡茸柔滑细致,近乎入口即化,却又丝丝清楚,保存了鸡肉本来的口感。
在白迆的安慰下,廖氏的情感垂垂平复,放下茶盏,对白瑶华道:“鸡茸很好,你是有本领的。今后几天,你甚么也不必做,每日到南叶集练技术。有关那位高朋的事,等你大哥与你说。”
每日去南叶集练技术,便是不消再禁足了。白瑶华回声施礼,同白迆一起退出了怀安堂。
白瑶华净手换装,在案板前站定,垫猪皮,剁鸡茸,缠筋丝,上蒸笼,很快做出了一碗未加任何调料的清蒸鸡茸。
白瑶华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大哥,老太太起了么?我现在就去做鸡茸?”
林间巷子铺满了鹅卵石,感染晨露,既湿且滑,秀芽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
唯有最大限度地保存食材的本味,方更能凸显真工夫。廖氏留意察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暗自点头。
白迆奉了盏热茶给廖氏,低声地欣喜。
白迆立在怀安堂的后门口,眺望着西北方向,看着她们一主一仆渐渐走近,心中感慨无穷。白家的蜜斯们,不管嫡庶,只要踏出房门,便是前呼后拥,丫环婆子簇拥成群,唯独白瑶华,屋里的奴婢,死的死,遣的遣,有资格跟从她出门的,竟只剩下了秀芽一个。
纂儿向着包氏,白迆亦有所耳闻,一时没法辩驳白瑶华的话,只得道:“养狗必定不可,转头你去三太太那边,另挑个好的。”
怀安堂外,宽广平坦,方刚正正的青石砖,配着五彩的鹅卵石,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福字。此光阴头已高,身处室外亦不感觉冷,白迆便站在福字的中心,对白瑶华道:“瑶华,你做的鸡茸,无可抉剔,今儿老太太和两位老爷都赞不断口,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这些,都已成既定究竟,她没法要求两位叔叔作出窜改,能够依托的,只要本身了。
“混闹!”白迆把脸一板,“狗那里比得了人。”
廖氏额上的青筋,跳得停不下来了:“能有甚么事,比欢迎高朋更首要?你连看瑶华做鸡茸,都没有耐烦?准是又看上了哪家青楼的花魁,赶着去——”
白钰闻声声音,稍稍回神,倒是不满:“都是一家人,偏不叫二叔和三叔,要叫二老爷和三老爷。”
白钊亦是不敢顶撞,却更心不在焉,跟着白钰一起看墙去了。
白瑶华看着白钊和白钰,亦是只要感喟的份,如果两位叔叔有出息,能为白家遮风避雨,祝季同又怎会打她和《食汇录》的主张?
白瑶华跟在白迆身后,上前施礼:“给老太太、二老爷、三老爷存候。”
惦记取花魁的白钊,就是白迆的亲爹,他此时也笑不出来,暗叹着气,批示丫环把案板炉灶等物,搬进了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