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春晖院,清韵的表情越凝重,她不晓得接下来等着她的是甚么,总归是没甚么功德了。
只是她还没有起家,老夫人就一脸阴沉道,“是三女人不谨慎推了染儿一把,错在她,我伯府不会推委,是打是罚,随你。”
她头发梳的一丝稳定,珠环翠绕,看起来慈眉善目,富态安祥。
迈步进屋,往左走了几步,便瞧见一紫檀木梅兰竹菊四折屏风,双面绣的图案,栩栩如生。
叫她如何既来之,则安之?!
走了百余步,便有阳光透过稀少树梢,投下了班驳疏影,了望有碧波流水。
眼神沉稳,透着光芒,只是看着清韵的刹时,那眼神就跟尖刀普通锋利暴虐。
老夫人端坐在紫檀木罗汉榻上,她一身深色松鹤连绵上衣,偏青色六幅裙,衣衿上缀着一块玉佩。
“还好伯爷不在府里,不然必定包庇她,本来沐大太太就把老夫人气个半死了,如果伯爷再偏袒她,还不晓得会把老夫人气出甚么好歹来呢。”
青莺骂,只是纯粹的宣泄心中不满,声音还是压的低低的,怕被那丫环闻声。
“就是,一肚子黑心肠,做错了事,还嘴硬不认,还往五女人身上泼脏水,老夫人和大夫人还能叫她乱来了去?”
她跟前两溜嵌螺钿紫檀椅排开,上面搭着石青弹墨菊斑纹靠背,垫着同色坐垫。
碧空朗朗,长风缓缓。
清风拂过,梨花雪瓣朝远翻滚而去。
她就是安宁伯府大夫人,清韵的继母王氏。
她瞥头望去,就见不远处挨着佛香院的墙角处,有一株梨花,清然绽放,富强如雪,凝脂欲滴。
清韵的心,刹时像是掉进了冰洞穴。
“这回估计是最后一次了,老夫人已经在给三女人物色婆家了,遵循大姑奶奶来看,她很快就要出嫁了,到时候眼不见为净,府里就安生了。”
春晖院那么热烈,她却恰好要被使唤来佛堂传话,越想越是窝气,对清韵有好神采才怪了。
迈步进春晖院,她便瞧见在院子里服侍的丫环都停下来看着她。
青莺望着清韵,想问问她接下来该如何办,但是嘴动了几次,终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冬雪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她说这话,那绝对不是谈笑的。
她面庞姣好,鬓若堆鸦,眉横丹凤,可惜嘴唇偏薄,硬生生的粉碎了三分美感。
可惜,只是看起来。
想到替人背了黑锅,另有口难言,清韵云袖下的手就攒的紧紧的。
感遭到身上有股子凉意,丫环眉间更加不耐烦了,催道,“快点,老夫人还等着呢。”
青莺竖着耳朵偷听,越听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浓,对女儿家来讲,脸是最首要的啊,表女人伤了脸,她必定恨死女人了。
佛堂离春晖院太远,连走带跑,也要一盏茶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