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看着她这模样，没出处地品出一股难过来。

沈瑜扶着云氏站得远些，四周看着，等待他们返来。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云氏给打断了。

沈瑜道：“我随便，听你的吧。”

再然后是宋予璇，她并没要小厮来扶，而是撑着车厢，轻巧地跳下了车。宋予夺在她落地时扶了她一把：“谨慎些。”

云氏轻声道：“随你。”

她太久未曾出过府邸，现在来了这灯市也不见有多欢畅，只是缓缓地扫视着四周，神情中带着些说不出的意味，像是记念，又像是感慨。

香味弥散开来，显得格外诱人。

沈瑜也下认识地看向宋予夺，刚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两人视野相撞，沈瑜当即偏过甚，轻声道：“不是。”

“如许啊，”宋予璇也没穷究，只是感慨了句，“可真是可贵。”

她不开口，宋予夺便也没说话， 一起沉默着到了正门，马车早就在那边候着了。

沈瑜想要替她拿过花灯，可云氏并没让，她低下头，指尖从那水墨山川上划过，神情中带着眷恋。

但是直到现在，也没人能将这盏宫灯取走。

闲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就算世人都晓得前提刻薄，可为了这盏高贵的宫灯，也情愿去试一试――毕竟说不定就中了呢？那可就是一本万利的。

宋予璇与沈瑜坐在一侧，马车驶动后，她便靠近了些，向沈瑜低声道：“阿瑜，你明天可真标致。”

她显得非常游刃不足，并没任何严峻的神情，投完，再投，又中。

最后才是云氏，她披着乌黑的狐裘，扶着宋予夺下了车。

摊主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并不觉着云氏这么个看起来轻荏弱弱的贵夫人能有这个本领。

并且间隔的时候越来越短，乃至到最后没等摊主将羽箭取走，她就又投了出来。

沈瑜愣了愣，而后摸了把荷包：“带了。”

在马车中， 她仍旧裹着厚厚的狐裘， 领子上的风毛将她半张脸都遮了起来， 神采惨白。她倚在那边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后， 方才展开眼向沈瑜与宋予夺点了点头， 复又闭上了眼。

这么些年来的元宵花灯会，多数是她带着侍女去的，毕竟宋予夺经常在边关，就算是偶尔返来肯陪着她出门走一趟，云氏也是不会去的。这些年来，云氏压根都不如何出门，即使是过年也不例外。

云氏扬了扬下巴，“给他。”

她眼睛很亮，嘴角上扬，兴高采烈的模样。

沈瑜少时倒是看过县里的灯市，可那又怎能这都城中相提并论？及至厥后入了宫，就更不必提了。

摊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随即用竹竿将那灯挑了下来，忙不迭地塞给了云氏，像是恐怕她忏悔一样。

沈瑜是真没推测宋予夺也会一道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