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对着弓箭非常熟谙,就那么随便地站在那边,架式就出来了。他低头调试动手中的弓箭,目光专注又当真,仿佛不知不觉就堕入此中,忽视了周遭来往的人。
这是理所该当。可恰好来送请柬的那嬷嬷多提了句,说是长公主也请如夫人过府一叙……这就有些不太安妥了。
她一边剥着糖炒栗子,一边说个不断:“实在两年前倒是有位号称是神箭手的小将军差点射中,可好巧不巧,有风刮过,那线绳偏了毫厘……错过了。”
正月十九是长公主的生辰宴,但凡是有些友情的都收到了请柬。
及至到了灯市口,马车已经已经将云氏送了归去,又折返,在那边候着了。
“要下台阶了,”沈瑜提示了句,垂眼看着他那伤腿,到底忍不住问了句,“你这伤……褚圣手如何说?”
可宋予夺仍旧坐得笔挺,大抵是多年交战养成的风俗,他鲜有懒惰松弛的时候。
可年关前后产生的事情太多,她竟把这件事给忘了,还是经青溪又提了句,方才想起来。
他在那边试着弓箭,沈瑜则抬头看着这些个花灯,现在离得近了,便看得更加逼真。花灯的确很都雅,特别是在这元夕灯会上,周遭悬着的花灯好似星海,众星拱月般地将这七盏琉璃花灯映托得更加夺目。
宋予璇看出他的心机,笑了声,没再诘问下去。
很多人在射箭之前,都会破钞些时候来对准,可宋予夺却几近没有甚么踌躇地就松开了手。他先前已经熟谙了这弓箭,体味了此时的风向,现在胸有成竹,天然不需求甚么踌躇。
可这衙役也是晓得宋予夺的本领,私心想着此次保不准还真能射下一盏,想了想后又道:“小人鄙人面留意接着就是。”
沈瑜抬头看着那琉璃灯,下认识地抬手,将这琉璃灯抱了个满怀,稳稳铛铛的。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她已经有些累了,半倚在那边,显得有些懒惰。
沈瑜捏着筷子,半晌也没想出个以是然。
宋予璇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话音中还带着笑意:“我就先归去了。”
“好。”
这实在是太巧了,沈瑜抱着这琉璃灯,另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这悬灯塔下,京兆府派了衙役轮守,以防有用心叵测之人粉碎端方。
沈瑜这小我软硬不吃, 若宋予夺执意逼问,那她决计是不会讲的。可现在,倒是让她因着本身的坦白有些惭愧起来。
这悬灯塔是京兆府特地为此次元宵灯会搭建, 其上悬着的琉璃花灯乃是京中能工巧匠所制,七盏花灯悬于塔上,错落有致, 流光溢彩, 分外夺目。
沈瑜被世人看得有些局促,低下头,抱着这琉璃灯走到了宋予夺跟前,小声道:“我们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