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般相持,足半柱香之久,赫连阔猛的重叹口气,收剑于腰,冷声道:“你要我如何做?”
赫连阔顿时惊道:“你是荀仲的弟子?”惊后自问:“不成能,世传荀仲大能平生只收过两位弟子,一名惊蛰,二名两仪,皆有治世之能,岂会屈身扶苏关这等偏僻小关。不成能,绝对不成能。”
张广宽点头。
赫连阔闭眼感喟,满面绝望,昂首忽道:“先生所指,就是那慕北陵?”
武蛮挠了挠头,道:“我只是个山里人,听不懂你们在说甚么。”言罢率先迈步,沿来时路走去。
皇甫方士挑眉道:“独一胆识?”问后再言:“东州大地,能人辈出,鄙人俄然想起一人,不知将军觉得蜀凉朝国师荀仲如何?”
好轻易解开孙玉英心结,已至下中午分,张广宽返来,带来几大包毒粉,多数为软骨粉。是夜,西风起时,关中将士乘风施毒,漠北大营就在关外,毒粉悉数覆盖大营。
皇甫方士持续道:“我西夜时下逞强,扶苏关更是高墙累卵,不日便被攻破,但将军可知,恰是有着扶苏关,我西夜才据贵朝二十余载,如有人破关,此功堪比天高,是也不是?”
皇甫方士杜口,看着离鼻尖仅发丝之距的寒光剑尖,哼道:“将军可现在便杀鄙人,不过此剑斩下,风家便无翻身之机。”
皇甫方士不恼,慢悠悠道:“赫连家,风家,乃漠北朝两大世家,本年风家势大,力压赫连,将军也知我西夜有内哄,鄙人大胆问一句,将军之威不弱风门廷,何故不是此次掌权者?”
武蛮侧身让开,皇甫方士走上前,拱手道:“赫连将军。”
皇甫方士笑道:“将军不会杀我,我之人头,便如草戒,弃之不成惜,倒是将军赫连家属时下危矣,何如将军却还蒙在鼓里。”
武蛮会心,双指轻夹箭矢,手掌微震,雷声渐显,手腕轻甩,双指顺势投出,箭矢似流光般激射而出,稳稳没入赫连阔帐中。
慕北点头表示,问道:“可见皇甫先生和蛮子返来?”
赫连阔还是无言,眼神比方才更加冰冷。
皇甫方士起家,不去看他,夜风抚来,吹乱垂发,他俄然回身,直视赫连阔,左眼猛瞪,呼吸之间,眸子中暗芒微闪,珠分两色,一白一黑,吵嘴融会,许许流转,旋即口吐寒声:“一气化清,二化两仪,世人皆道两仪,却不知其中深意。”言罢,闭目,再睁眼时已规复如初。
皇甫方士点头嘲笑,道:“将军不是自欺欺人之流,何故做自欺欺人之事?”停顿些许,又道:“漠北历一一三年,令尊进谏漠北王,说风连城居功自大,其子风门廷祸害军队,被漠北王以究竟不祥采纳,同年,赫连家在漠北大营中的家人惨遭毒害。漠北历一一五年,风连城回朝议事,见你赫连家产业丰盈,差人侵犯几处敷裕财产。漠北历一一六年,风门廷垂涎令妹姿色,强势占为己有……”声音越来越大,赫连阔听的青筋暴起,按剑右手忽的再拔剑相向,怒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