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药香味儿无声无息地钻入商青黛的鼻中――
“夫子……”
被兰先生看得有些不安闲,杜若低下了头去,“先生,这粥中我加了点薄荷叶,听你说话声音老是沙哑,并且方才瞧你手背青筋暴起,大有走火入魔的势头。薄荷清冷,虽不能治本,但是能够宁心。”
兰先生又悄悄地看了她很久,最后只唤了一句,“杜若……”
是从何时开端?夫子变成了现在的瓷娃娃,恐怕一个不谨慎,就在掌心碎得支零破裂。
杜若俯下了身去,轻柔地给商青黛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指尖沿着额角滑到了她的耳后,顺势端住了她的脸。
杜若惊声道:“不,我的夫子是……”她下认识往商青黛的方向瞧了一眼。
阿若――阿若――阿若――
“阿若,我的命,交给你了……”
“久睡不醒,这身上肌肉轻易废了。”杜若蹙紧了眉心,想了想,俄然想到个别例――她将商青黛的手臂放在了本身膝上,轻柔地帮她揉捏活血。
商青黛想要覆上她的手背,却发明那边空空如也,并没有杜若的手,但是那感受是那样的实在,实在到足以让她错愕的心一霎安静下来。
“你常日也是如许待她么?”兰先生饶有深意地问了一句。
“先生……”端着药粥的杜若呈现在石屋门口,她游移地看了看兰先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杜若心底不免多了一丝绮念。
“不,爹爹说过,豪杰莫问出处,医者不问正邪,只如果救死扶伤的医者,就是好大夫。”
“夫子……醒醒……醒醒……”
兰先生眯眼笑道:“你这丫头脑筋还算不笨。”说着,她拉着杜若走到了石桌上,“既然喝了你的拜师粥,天然该做点师父该做的事。”说完,她磨了磨墨,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串药名。
杜若在商青黛耳畔和顺呼喊,声音低了,怕她听不见,声音高了,又怕惊醒了她。
脉息还是有些微小。
“夫子,该醒了,该醒了。”
“还愣着做甚么?”
但是喜好夫子,也不算正心么?
“嗯。”杜若点点头,复又皱起了眉来,“这艾叶是常见之药,先生这里竟没有存?”
兰先生冷了脸,站了起来,“你在内里站了多久?”目光如刀,充满了杀气。
杜若恭敬隧道:“不该听的,我不会听,不该记的,我也不会记。先生能够放心,我并不是那种乱嚼舌根之人,如果先生不信……”
“阿若……”商青黛循声一唤。
杜若豁然点头,“感谢先生。”
杜若站直了身子,点头道:“先生,我在。”
“啊?”
曾经那小丫头的傻话重现心头,商青黛的笑意不觉多了一分羞怯,她喃喃说道:“傻丫头,你会陪我傻到甚么境地呢?”略微一顿,商青黛望着四下浮泛的六合,“你可知,我的路并不好走?我不在乎走这条路要支出如何的代价,我只在乎你会不会因我遭到伤害。傻丫头,你要我拿你如何办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