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青黛垂下头,心疼地捋起了杜若的左袖,杜若仓猝按住了她的手,急声道:“夫子,我没事的。”
杜若正色道:“明天我们救下的那位大姐实在是太守家的三夫人,她已经咬舌他杀了,如果被太守府的人再寻到阿谁小女人,只怕小女人也是死路一条。”
“哥哥谨慎!”杜若急呼了一声。
陈水苏看了看天气,又看了看前路,算算路程,本日在夜色来临之时,只怕也赶不到前面的小镇歇息了。
“嗯。”商青黛微微点头,又往陈水苏那边仓促扫了一眼。
商青黛的指尖悄悄地在她心口划着小圈,“你若双手不在了,那我今后如何办?”
“夫子,”杜若包着纱布的右手抬起,指尖一一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她看得心疼,说话比方才更多了些许密意,“右手只是伤了,我信赖兰先生会医好我的,就算医不好,我另有左手在,如果左手也保不住了……”杜若微微一顿,她将商青黛的手牵到了心口上,“只要仁心不死,哪怕我只能熬药抓药,我也算在行医救人啊。”
这是那里来的野男人?
“怕你们不成!”杜仲凛冽一喝,捏紧了拳头,迎向了这群地痞。
“哥哥,一会儿夫子若问起你脸上的伤,千万别说与我有关。”杜若在路上又交代了一句。
“好。”
“前次没让小爷我逮到,此次还敢来,我打死你们!”杜仲感觉拳头抡得不过瘾,干脆连脚都用上了。
因而地痞们把锋芒都对准了杜仲。
果不其然,当马车行到了城门下,太守府已贴出布告,搜索失落的六蜜斯。
杜仲只能点头依着大师,为今之计,只求早些回到灞陵,早些获得灵枢院的庇佑。
“马儿乖,马儿乖,好好喝水。”陈水苏晓得,杜仲这是下河摸鱼去了,可她还是惊骇得紧,赶紧顺了顺马儿的鬃毛。
本来脱手就是心虚的,这几个地痞闻声有官差过来了,只好作罢,相互递了个眼色,跑了个没影。
陈水苏牵住了缰绳,有些担忧,“这马儿如果俄然跑起来如何办?”
“好好的?”商青黛挣开了她的手,俄然将她的衣袖捋了起来,上面猩红色的手指印格外刺目,“那你奉告我,你这是何人所留?”
“不是这个……”商青黛低声嗔了一句。
“是,老迈!”
杜若感激地看了一眼陈水苏。
只是,方才这几个地痞并没有重视到杜仲,以是才会被狠狠揍了几下,现在几个对一个,杜仲再英勇也毕竟处于优势,脸上也捱了好几下。
杜仲赶车缓缓而行,直到梁州城的表面已经恍惚起来,他才加快了马车的速率,直到落日西斜才在河边停了下来。
趁着这半晌的安息,商青黛将婉儿抱下了马车,“阿若,来,帮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