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年多前救我跟夫子的蛊医,兰先生。”杜若说完,看向商青黛,“我们天亮就解缆,早些赶路,早些回到灞陵,找到兰先生。”
秦太守听得心惊,赶紧跪下道:“都是我管束妻女无方,才让我那无知孩儿溜进这儿,撞落了琉璃灯,还请大人饶我一命。”
“甚么?”
杜若将婉儿抱在怀中,和顺隧道:“但是伤处疼了?”
“大的阿谁已经咬舌他杀,小的阿谁……不知所踪……”秦太守颤声答道。
杜若道:“哥哥,你躺下歇息会儿吧,这里有我跟夫子看着,不会有事的。”
杜若点点头,依着商青黛信步走在河边。
杜若瞥见了哥哥愁眉不展的模样,她伸手抚了一下他的眉头,道:“哥哥,你再皱眉,今后谨慎成老头子,没人要了。”
“那……”
太守如此看重这盏琉璃灯,本来琉璃灯是与皇室之人有关。
杜若也没有睡意了,她将婉儿谨慎放下,看向陈水苏,“水苏,我出去换哥哥歇息一下,你先抱着婉儿歇息。”
数十里外的郊野,杜仲坐在马车边给马车上的几个女人守夜,好让她们能够放心安息。
婉儿心头酸涩得短长,她摇了点头,“我不该贪玩的……就不会跑进小黑屋看琉璃灯……就不会打翻琉璃灯……是我害死了娘亲……是我……”
“胆量越来越大了,正心啊,阿若。”商青黛故作端庄地训完,催了一句道:“阿若,快去……”可这最后一个“做”字,商青黛却羞然说不出口了。
这一夜,在河边,燃起了篝火,篝火上滋滋地烤着肥美的鲤鱼,香味儿阵阵扑鼻,实在是舒畅。
杜若看向了商青黛,神采凝重,这一次她能确认,确切是惹上大事了。
杜若不舍地松开了商青黛的手,笑然点点头,便朝着爬登陆来的哥哥走去,筹办亲身来烤鱼给大师吃。
只是,风景虽好,此时却不是赏识美景的最好风景。
杜仲从水底钻了出来,晃了晃手中的鲜美鲤鱼,笑道,“今晚我给大师烤鱼吃!”
杜若也莞尔,抬头看向天上明月,笑然不语,将那些筹办给夫子娘亲的承诺全数放在了内心。
没有过量的酬酢,太守便引着黑衣男人伶仃来到了内堂当中。
“夫子,mm,我都闻声了。”
杜若会心笑道:“是,夫子。”
“欣然为……”杜若凑过了脸去,附耳道了一句,“娘子做。”
“有一句。”
男人腰间佩带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上面刻着一个“白”字。
月光琐细地洒在河浪上,一晃一晃地,仿佛有很多个玉轮在河中玩耍。
“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商青黛又安抚了一句,却再也没有睡意。
“死人向来比活人还让人放心。”黑衣男人看了看地上琉璃灯残破的碎片,碎片上模糊留着几个小字,“你那妻女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