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壶药汤倒入了浴盆当中，小药童阿凉伸手搅了搅，浴盆中的热水竟变得一片猩红，仿佛一盆血水。

“嗯。”杜若倒吸了一口气，将手伸了出来。

“接脉之痛，凡人难忍，你可要抱紧了她，莫让她乱动。”兰先生又叮嘱了一句，俄然走过来，将两人的衣带双双扯开，“解衣裳，用你心口紧贴她的背心，蛊母在你身上，自会指导其他蛊虫入她体内接脉。”

杜若转头悄悄看着阿谁面无赤色的商青黛，嘴角微微一抿，自言自语道：“我不怕的，夫子，我不会惊骇的……”

身后忽地响起了兰先生的声音，阿凉转头笑道：“回师父，已经筹办好了，另有，有个姐姐已经醒了。”

杜若喃喃地在夫子耳侧唤了一声，双臂环紧了她的身子，终是鼓起了勇气，将那句藏了好久的话讲了出来。

“这……一时绝望……总好过一世绝望……”

“师父，蛊虫来了。”阿凉谨慎地端着一个大木盒子走了出去。

剧痛传来，杜若死死咬牙，忍住心头出现的阵阵惊骇。

杜若骇然看了看兰先生，又转头定定看着夫子，忽地咬牙重重点头，“我若死了，不要奉告夫子，就说……向来没有见过我。”

“这一次……你打不到我的板子了……那……那……我在鬼域路上……等夫子百年以后……再一并清理吧……”

本来疼到极致，也会感觉眩晕，又或是情到浓处，也会感觉眩晕。

兰先生沉默了半晌，俄然笑道：“小丫头，这路但是你选的，把手伸出来。”

“跟我来。”兰先生哈腰将商青黛抱起，她迷恋地看着她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更多的另一小我的影子。

“夫子……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兰先生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正色道：“要救你家夫子，平常体例是做不到的，唯有巫蛊之术。这蛊虫需求一个寄主，你家夫子底子接受不住，以是，小丫头，只要你来了。”

杜若点点头。

“但是你救了夫子的命，就是我的恩公。”杜若当真隧道。

“嫁衣蛊？！”杜若恍然明白了这兰先生用的是甚么体例。

杜若恍恍忽惚地一唤，拼着最后的认识，扭身将商青黛压在了浴盆边上，禁止她扭得更短长……

“如你所愿……”

“是。”

“夫子年事虽不大，倒是灞陵城中可贵的好大夫，有她在灵枢院……”

杜若的唇颤然移到了夫子耳垂边，猖獗地悄悄地吻了一口，红霞满面，亦是满心。恍忽之间，这一盆猩红就仿佛是洞房中的殷殷红绸，在烛火下熠熠泛着红色的光晕。

“是！咳咳……”

兰先生将大木盒子打了开来，毫不游移地将蛊虫都倒入了浴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