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一个时候,只见李白便扛着一大捆柴从山上徐行走下,右手还拖着一只毙命的野猪,口中大声唱道:“见说蚕丛路,崎岖不易行。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
潘若晨冷哼了一声,但心中惊惧李白修为,也不敢再口出大言,本身死了倒不打紧,千万不成扳连师父。
到了酒坊,本想带着贺章归去隆昌,但见他正在给小女孩将故事,静听了半晌,多数是先前本身和萧婉给他讲的《史记》中的故事。
“咳咳...”酒坊老板董老伯俄然在李白跟前咳嗽了几声,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一摇一晃地进门去了。
痴人牧嘴角一咧,嘲笑道:“我当初就是信了这些贼和尚的邪,才会跟着狂歌痛他们几人去虚元观,不然也不会似现在这般龟缩在深渊之底。”
和尚将笤帚卷在臂弯,双掌合十,寂然道:“阿弥陀佛,施主那里话,明天若不是施主脱手,峨眉寺不知又得添多少条性命。”
贺章也哇哇大呼,招来了酒坊老板,见此景象,朝李白拱了拱手道:“小少侠,这位是老朽的孙女,叫董夏,已经缠着少侠的弟弟讲故事一上午了。”
当下也跟着进门,见他正在酒坛子里舀酒,欠身道:“董老伯,鄙人对赢利一事知之甚少,请老伯指条门路,还了银两,我和贺章立马就走。”
但此次却不比砍柴,那三桶水一起又荡又簸,还没走到酒坊,便洒了一大半出去,气得董老伯直顿脚。
李白固然早已猜到,但见这小沙弥神情模样,还是不由长长喟叹了一声。
过得半晌,李白又拉住那小和尚,问道:“小徒弟,敢问那乾达婆佛陀是为何物?现在被女魔头偷走了结又如何是好?”
如这天复一日,李白便在酒坊中干起了杂役的活儿,余暇时候便坐在酒坊前,捧着《太白诗经》细细研读,第一卷青莲早已烂熟于胸,但第二卷却迟迟贯穿不了。
痴人牧徐行走上前,拉着潘若晨衣袖,嘴角血迹斑斑,笑道:“现在说与你也即是白说,归正你记着,这乾达婆佛陀放在我这里,比放在峨眉寺的老秃驴那边安然多了就是。”
董夏顿时大喜,将贺章拉到一旁,朝李白扮了个鬼脸,两人便又接着方才的荆轲刺秦王,图穷而匕首见,说了下去。
李白苦笑道:“鄙人李白,昨日之事,实在是抱愧,那暴徒修为高强,我本想出一份力的,但却没能帮上忙。”
就在李白入迷的当儿,痴人牧朝潘若晨递了个眼色,后者会心,一把背起痴人牧,便朝山谷深处跑去。
他中间另有一六七岁高低的小女孩,扎着两根马尾,小手托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悄悄凝睇着贺章。
李白周身一个激灵,仓猝去追逐,方才跑出十步,痴人牧和潘若晨竟消逝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