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持着紫金葫芦,似是意犹未尽,抬头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清冽美酒顺着嘴角滑落,还未掉到空中便被他道家清气蒸干,因而便能瞧见李白周身仿佛覆盖在蒙蒙仙雾当中,缥缈虚幻,捉摸不定,恍若酒仙。
“咯吱。”帆船微微一荡,但听客舱内里海员齐声呼喊,帆船顺着清波泛动的大运河,缓缓朝南驶去。油脂灯跳动闪晃,明灭不定,在客舱壁上映照着三人的影子,忽长忽短,捉摸不定。
章永将碗中清酒一饮而尽,随即又满上,惊奇不定地问道:“那些妖兽果然有这般可骇么?”李白道:“章兄感觉我现在修为如何?”章永诚恳答道:“远在我之上,恐怕比起圣泓老秃驴也不遑多让。”李白道:“那些妖兽修为少说有三成都远在我之上。”
“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齐景升丘山,涕泗纷交换。孔圣临长川,惜逝忽若浮。去者余不及,来者吾不留。愿登太华山,上与松子游。渔父知世患,乘流泛轻舟。”
两人寂静无言,大运河上夜色渐深,暮霭沉沉,客舱中传来章永不急不缓的鼾声,河岸两边渔火如晨星点点,飘摇无定,刘虎三渺迷茫茫的歌声在两人火线响起:
但见金灿灿的落日透过西边霞云,直直晖映在大运河之上,河面金光粼粼,刚巧此时刮起一阵西风,吹得大运河水波泛动,两岸芦苇也随风摇摆。靠近落日之处金灿灿一片,仿佛黄金被熔成金水而流于河面,愈到近处固然金色愈来愈淡,但落日杂糅着河面波光,白、金两色交叉汇融,好似金块裹雪团,浑然天成,美不堪收。
本来当日青萝蛊仙因被钟清反间,觉得邱婧果然成了帝女神殿的圣女,一行人大怒而去,在茫茫北极冰原足足走了月余,才达到大唐境内,他们马不断蹄地赶往临安,得知圣元寺已被查封,临安、杭州、温州几城日夜盘问,弄得鸡犬不宁,他们花了好大工夫,才探听到贺章下落,章永和青萝蛊仙见了赵氏人家,他说贺章改了姓氏,叫做赵章,现现在已经上了私塾,糊口充盈。
萧婉有些哽咽,没想到时隔数月,两人相逢时李白对本身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指责她当初为何会听信流言流言而与本身一刀两断,反而是扣问她暮成雪的蛊毒,只不过语气早没了畴前的和顺,显得非常平平,便比如被大风吹得波澜壮阔的河面,在此时却安静若鉴普通。
章永啧啧叹道:“本来三界十术的传闻倒是真的,还好我们及时禁止了老衲人,不然他翻开仙云界大门,再加上冰灵天牢的妖兽鬼物残虐,以及一向在虎视眈眈的幽冥界,神州大地岂有宁日?”
章永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故作老气横秋状道:“那秦书尧脾气太倔,我常奉告他,学习啸月剑法,必须先将四书五经读透,他却不听,总觉得读书是歪门正道,练剑才是正路,害得我也常常被秦学究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