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呆呆地看着他。镜子里展怀春也在看她，眼里没有斥责，没有气愤，也没有冷酷，而是一种阿榆没法辩白的情感，像是藏在粼粼湖水下，大抵只要长时候盯着，才气看清吧？

阿榆在阁房门口踌躇半晌，还是壮着胆量唤道：“少爷，该用晚餐了。”

阿榆晓得展怀春还在生她的气，但她不晓得该如何办。之前展怀春活力会骂她，她知错就赔不是，现在他不骂人，甚么都不说，有两次阿榆想先开口认错，对上他冷僻的脸庞，又没勇气了。幸亏展怀春一天在屋里的时候并不长，如许坐立难安的滋味儿，她不消体味太久。

他头发湿哒哒的，这事不消叮咛，阿榆也晓得应当做甚么。拿着另一条巾子，她快步走畴昔，站在他身侧道：“少爷您低下头，奴婢帮您绞发。”

声音降落，安静，像是平常两人说话。

“二少爷有没有罚你？”丹桂担忧地问。

他如此共同，阿榆没那么严峻了，先帮他把垂在前面的长发都拨到前面来，再用巾子包住，悄悄地擦。展怀春头发完整放下来能到腰下，柔滑似缎，乌黑亮泽，为他擦干头发是阿榆最喜好的差事。她打小就是秃脑顶，向来不晓得头发摸起来是如许舒畅。

“持续说，你是不是为那件事委曲了，内心是不是在怪我？”她不说话，展怀春催她。

没有被训，阿榆松了口气，持续提心吊胆等了会儿，肯定内里没筹算叮咛她做事，她坐到外间榻上，拉过针线筐，缝她只绣了一半的帕子。

都清算好了，阿榆吹灯上榻，打坐念佛，念完一卷，她拉过被子挡住本身，很快就睡着了。

很快她就瞥见了那双木屐，阿榆从速低头。

他甚么都不说，阿榆按例去给他打洗脚水，蹲在床前奉侍他洗脚。

一想到他冷脸她也甩脸子给他看，展怀春就不肯理她了，但看看她低头认错的温馨模样，又怕持续对峙下去她还规端方矩的，没有半点灵气，白白碍他的眼。

男人没有说话，阿榆抬眼看他，见他望着床尾仿佛在想事情，便悄悄退了出去。

“少爷另有旁的叮咛吗？”洗完脚，她端着水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