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是被这老寺人瞪的多了，姜堰也不在乎，又拨转马头向前头去，一厢嘟囔道：“我就是个命苦的疙瘩，两端吃挂落，嘿！”

“还请沈大人指教。”徐太医暖和地扣问。沈栗现在已经在翰林院做了正七品编修，前程无量，客气些，称一声大人也不为过。

温率正昏昏欲睡，顿时就要见周公，不期教姜堰吵醒了，一翻身坐起来，正欲发怒，远处传来马蹄声。

但是太子晓得沈栗不会做徒劳无益之事，稍稍游移便点头应下：“令徐太医与你同去，郁辰，你带些人保护。”

徐太医：“……”连人我都没见到，安知病没病？

姜堰委曲道：“部属自知笨拙，但部属一心为大人效力，只要大人叮咛，刀山火海不在话下。”

钱博彦看了眼沈栗。

“是！部属记下了。”姜堰打起精力道。

几个小僮捧着冰盆迤逦而行，，盆中镇着甜瓜，吸引着士卒羡慕的目光。冰盆被捧到步队前头，献给优哉游哉坐在凉轿中的湘王府左长吏温率。

沈栗要求令霍霜换了郁辰。霍霜的技艺稀松，比郁辰差得远，但他出自玉琉公主府，细心论起来与太子、湘王世子是表兄弟，到了那边又不能动武，从身份上讲，说话比阁老要好使。

温率哼道：“又是来催命的。”

姜堰阿谀道：“都是王爷与大人们辛苦创下伟业，狩牧湘州，我等才气有现在风景。部属如果连大人的衣食住行都照顾不好，待回到湘州，兄弟们可饶不了我。”

温率哼道：“头一件就是要管住你那要命的嘴，再被我闻声你暴露了甚么不该说的，尽管大耳刮子号召！”

温率转头使了个眼色，自有人悄悄向背面跑去。

沈栗的要求对徐太医是无益的，故此对方并无难色，欣然应诺。

姜堰连连谢过，满面感激，阿谀话一股脑说出来。

温率游移道：“这个……世子现在好轻易睡着，倒是不好打搅。”

温率才余怒未消地啐道：“说是个夯才，果是个夯才！”又叮咛轿夫：“再慢些，赶着投胎吗？”

姜堰眼底暴露忧色，勉强压抑道：“之前……属动手拙嘴笨，有诸位同僚们在，部属那里能凑到大人面前。”

轿夫不敢言声，相互对视一眼，将脚步再放慢。背面士卒便发明步队的速率更慢了。

对太医来讲，“确认”朱紫有病比证明朱紫无病轻易，风险也更小。

打头的是个严肃老者，温率瞳孔一缩，从官服上判定出此人官位不低。身后跟着两个年青人，固然官服品阶不高，但看配饰气度，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后辈。再背面，是一个脸孔暖和的中年人，中间有人替他抱着箱子――这是个太医？

“不不不，”姜堰忙不迭摆手道：“部属不敢，这就送，这就送去。”说着，狠狠抽了一马鞭，那马吃痛，嘶鸣一声，飞也似地载着姜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