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辞低声道：“实在初到贵地，我家先生也不肯获咎人。就是故作不知，由得那位捣蛋，您也不会发觉。不过是看小首级健硕敬爱，是个福星，若被奸人残害，贵寨必然大祸临头，我家先生心胸不忍，这才冒险警告中间。”

童辞不由心生绝望。

“若他也找不出呢？”童辞疑道。

先是首级的侄子不谨慎落入山中圈套，当时就被树在圈套底部的尖刺扎住，直到第二天赋被人发明，人早就没气了。紧接着又是寨子里的巫祝在祝祷时惹了神怒，倾倒了火盆，连房自带人都被烧个精光。

脑袋临时保住，沈栗瞥了一眼神采莫名的巫祝，拽着童辞到一边合计。

目睹着首级目露凶光，巫祝通灵一番，指导道：“向北方去寻，可找到高人。”

“甚么？”首级大怒道：“不成胡说！二位救治我儿，鄙人自当重谢，但我们寨子中的巫祝却不容你们这些外人歪曲！”

沈栗还在照顾首级之子，童辞也不肯与夷民凑在一起狂欢，自端了酒菜过来。觑着无人时，童辞便将与首级的议论论述一番，疑道：“少爷安知首级的侄子与巫祝合暗害人？”

皇子抱病时，天子凡是会威胁太医“治不好就砍了你”。首级虽不是天子，巫祝在寨子里的职位也远比太医高，但首级也有砍人的心。

疫病都有成方，当初给沈柳诊治的又是太医，脱手自是不凡。沈栗依葫芦画瓢，首级病急投医也肯共同，仗着那孩子已经长到九岁，根柢还算结实，谨慎护理，到底教他挣出一条命来。

夷民中没有郎中这个职业，抱病要找巫祝，但是巫祝看了以后表示束手无策。

童辞微微感喟：“巫祝在夷民中职位很高，不管他有没有动手，我们何必获咎人？就为个夷民孩童？”

唯叹沈栗闲极无聊，玩起了戏法。

首级呆愣半晌，不成思议道：“为甚么？”

那巫祝也不在乎，只微微嘲笑。沈栗的术法实在吓了他一跳，还觉得这二人真的手腕不凡。童辞惶恐的神采让贰心下稍定，看来他们多数治不好那孩子。

他还在装哑人。当着人比比划划，背着人轻声叮嘱。少倾，童辞找上首级。

为甚么要向我的儿子动手？首级食不下咽，揣摩半晌方才恍然。若本身的儿子死了，便要由侄子担当首级之位。那不争气的小子娶了巫祝的侄女……

童辞游移半晌，想起那巫祝饱含歹意的笑容，也不由点头。

若在常日，夷民对盛人的巫师也是没甚么兴趣的，他们自有巫祝。

这是一种儿童易得的疾病，一旦病发，就会在咽喉等处长出红色薄膜，会发热咳嗽，最严峻的会堵塞灭亡。这类病在当代已经少见，但沈栗在侯府中曾经见过――他的堂兄弟沈柳就曾得过。出于体贴，沈栗当时也曾翻了翻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