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作为却模糊合适邵英心中所期，虽平湘之战还未结束，沈栗的功仍未赏，但宫中经常赐下药材、金帛以示靠近。

太子哼道：“放心，吾做了多年太子，不至于连东宫都看不住。”

“父子之间何必防备？”沈栗点头道：“非为防殿下，乃为警不臣也。”

深思很久，沈栗欲言又止。

作为资格最老的东宫伴读，沈栗算是完整绑在太子的船上，故此太子也不担忧他会叛变。是以沈栗有了一个同雅临一样的“差事”，经常听太子到苦水。但雅临是内监，有些政事太子说了他也不懂，因而沈栗就成了第一人选。

太子沉默不语。

但是在世人眼中，给皇子皇孙做伴读乃是帝王家加恩的表示，也是给孩子谋出息的天梯，以礼贤侯府现在的职位，多数也是必定挑选。

沈栗携功而归，礼贤侯府外一反先时门前车马稀之势，打着道贺、慰劳的灯号登门的人日渐增加。但是沈栗正在涵养，不见外人，沈淳又摆出一副赋闲已久万事不管的架式，只谈花鸟鱼虫，不讲家国政事，令来访者大失所望。

雅临早将宫人打收回去，此时朝沈栗摆摆手，表示无事。

雅临凑趣道：“也是沈大人讲得好，又风趣，又能读书识字的。难怪小殿下喜好。”

“为了奉告某些心底藏奸的臣子，东宫仍有敌手，便是有人蒙蔽殿下，进而以殿下为傀儡图谋不轨，终究也不过为二皇子做了嫁衣裳。”沈栗道：“皇上此举也恰是为了庇护殿下。

沈栗斩铁截钉道：“殿下年幼时即得封储君，廿年来陛下都未曾涓滴摆荡。现在东宫高低井然有序，殿下尽管信赖陛下安排就是。无需忧愁，更不要听人调拨。”

太子闷闷道：“……前些天又加封为颖亲王，现在张狂的不像话！隐有威迫东宫之势。”

太子缓缓点头。实在作为储君，他活动的范围非常有限。除非有特别环境，太子平时都是在东宫、乾清宫、议政殿来回驰驱。偶尔出宫，也是由侍卫前呼后拥，在景阳内城行走。在这类环境下，太子能见到、并常有打仗的人远远少于东宫属臣的数量。

沈栗轻声道：“颖王激进，殿下则应求稳。唯恭唯孝唯不争，才是良策。”

沈栗接着道：“既未见过，何谈体味？谁又能包管我们东宫高低皆为纯臣呢？”

太子沉默，很久方郁郁道：“吾知父皇之意。但是吾自问未有半点不敬之心，父皇为何如此……”

太子幽幽道：“你的意义是，父皇此举不是为了防备吾，而是为了震慑东宫能够存在的犯警之徒？”

沈栗轻笑：“现在颖王一系最出挑的不过是是金家余子并何家罢了，其他小卒皆不堪一提。自金阁老去后，金家隐有分裂之势，并未一心一跟从颖王殿下；至于何家，这些年也显颓势。而殿下现在羽翼已成，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