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到现在闹也无用,倒不如想想如安在北狄好好活下去!”易薇眼眶微红道:“母后也不要再耿耿于怀。如果是以与父皇生分了,反教女儿在万里以外也不得放心。”
“这是该当的。”太子连连拥戴。
鸿胪寺官员们便经常蒙天子召见。这也是何泽近年来重新得以进入乾清宫觐见,而不是在前朝淹没在一堆大臣的身影中面见君王。
皇后悲伤道:“都是母后不好,该早将你嫁出去的。只想多留你在身边伴随几年,现在竟害我儿去北狄刻苦。”
太子满面通红,想了想,又去与皇后见礼,要求地望着母后。
皇后终究说不下去,抓住邵英衣角失声痛哭。
邵英惊道:“你要阿谁做甚么?”
“无妨。”邵英笑道:“朕猜你多数是不附和的。现在既明旨已下,只当闲谈罢了。”
天子这段时候一向在安定天下的野心和对女儿的歉疚中扭捏,心下不痛快,须得好生应对。
“恰是。”沈栗恭敬道:“想我朝立国不过百年,皇上所决之事皆为后代成例。若后代北狄人亦来求公主,我盛国事否会再次和亲?”
沈栗自责,官员们跟着跪了一地:“臣等无能,罪该万死。”
“能做决定的不是皇兄。”易薇淡然道:“皇兄不必如此。”
这番话与皇后先前所说的确一模一样,邵英更加打动:“不愧是我邵家女儿!此诚我盛国公主风仪!”
沈栗却不敢将这一问当作闲谈。自从得知邵英令湘王世子亲身去宣旨赐死湘王,沈栗便更加畏忌起这位看似暖和的天子了。
“不见!”皇后怒道:“我没有如许的儿子。”
沈栗辞道:“陛下,臣曾杀过北狄忽明王子,也曾气煞过兀轮王子,在大同又与北狄人交兵过。实在分歧适议论此事。”
皇后也不睬他。
建国一两代天子的决定常常会成为“祖训”。嫁了一个公主不要紧,给北狄养成了风俗,今后难道要代代嫁公主?
见了女儿,邵英不免有些气短,柔声道:“快起来,看看你母后。”
原地迟疑半晌,方低着头过来向公主长揖道:“mm,是吾对不起你,吾不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沈栗先捧将天子捧起来,邵英内心熨帖:“心伤?你为朕心伤?”
太子低头沮丧回到东宫,见恰是沈栗当值。想起这段时候沈栗神采间对和亲之议颇不附和,较昔日沉默很多,一时心下微觉震惊,脱口道:“谦礼,吾觉着本身做错了事。”
一家三口温存一会儿,皇后催道:“皇上前头另有政事,不成迟误。妾身既无事,皇上快归去吧。”易薇也劝。
沈栗细心想了想,方慢慢道:“臣并无反对和亲之意。家国大事本就应由君王一言而决。况皇上贤明神武,深谋远虑非臣能够测度。皇上既令公主出嫁,必有皇上的考虑,无需微臣赘言。臣……只是有感于皇家为家国天下的支出,为皇上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