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瞧见顾夕歌最狼狈的模样,那少年穿着褴褛毫无修为,唯有一双眼睛似狼,亮得让人惊骇。
面庞灼然如霞光的少年,伸出纤赤手指捻住了那朵梨花,将其悄悄抛在地上。
但是此次这位白师妹却红了脸,还叫了他一声师兄,这可真是不测之喜。
她瞧见了顾夕歌,竟讶异地连笛子都不吹了。
那逆徒只是似笑非笑,说白师妹合该配纪师叔的亲传弟子,那二人才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容纨转念一想,便感觉此法妙极了。他们二人只往这一站,就赏心好看让人说不出话来。
极冲突又极光辉,只一眼就让她没法健忘,乃至忘了吹笛。
如果其他男修士,本该摄于白青缨不凡面貌,讷讷无言乃至红了一张脸。只是上辈子他都未曾对白青缨动心,这辈子就更不消提了。
“我瞧你与小师妹一对璧人,若能结为道侣,你们的孩子定然非常都雅。”
他抬眼一望,却瞥见一名素衣女人正和着琴声吹笛。
即便六合大劫期近,他们也巴不得冲霄剑宗摔得狠一些,最好跌入泥沼再也没法翻身。谁情愿平白无端总被冲霄剑宗压在头上,整天看那些剑修傲岸至极的模样,的确糟心透顶。
顾夕歌回了个礼,平平平淡吐出几个字:“见过白师妹。”
容纨一见白青缨,就感觉这女人丰度资质无一不佳。本来她想问问方景明是否对这小师妹成心机,反正自野生的门徒不能便宜其别人。
“顾师弟慎言!”方景明听他毫不避讳地将师妹比作牲口妖兽,当真愤怒了。
这师徒二人站在一块,普通的豆蔻韶华花般面貌,倒是更像一对姐妹。
容纨挽着白青缨的手走到顾夕歌面前,嫣然笑道:“这是你纪师叔独一一个弟子,顾夕歌。他入门比你早,你该叫他顾师兄。”
谁说女子不如男啊。
白青缨毫不见怪,落落风雅地鞠了一躬:“青缨见过顾师兄。”
未见人先闻笛声。那笛声清寂悠远,如明月照松流水潺潺,说不出的宽广寥寂。
桃花梨花杏花梅花,四时花朵不应时宜地同时绽放争奇斗艳。纯白鹅黄杏粉深紫花朵簌簌随风而落,满地芳香令人不忍踏足其上。
这白衣胜雪的少年,端倪灿烂好似天涯霞光,浑身气势却好像霜雪冷峰,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仗冲霄剑宗高低死伤无数。即便有星云派援手,也不过徒劳无功罢了。顾夕歌即使修为通天,面对其他三位大乘修士围攻,还是只能打个平局。
顾夕歌挑了挑眉,心中却酝酿着成百上千个暴虐动机。
“那女人经常骂我是炉鼎女修生下的杂种,一灵石嫖一次还嫌我母亲修为不高。”顾夕歌将那暴虐话语一一道来,面庞却安静如水全无窜改,“让方师兄吃惊了,这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