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奕人刚躬身退去,安伏延冷冷地问:“韩兄,这便是你筹算让我看的好戏?”
韩士枚连凶神恶煞般的吐蕃军人都不怕,又怎会怕他,不缓不慢地问:“李将军,你是不是因为下官这两年没如何去军城,就把下官为何来叶勒给搞忘了?”
“大将军稍安勿躁,大戏没开锣呢。”韩士枚挪了挪身子,揉起骑马骑麻痹的大腿。
他向来没亲手杀过人,乃至连鸡都没杀过,能够此后也不会亲手杀人,但他如果狠起来,连自个儿这个驰骋疆场杀人无数的大将军都心悸。
这时候,山脚下传来辩论声。
“肚子饿了要用饭,人要杀我天然要杀归去,总不能任由人家来杀吧。”
“崔瀚人呢?”
安伏延眺望着军城方向,喃喃自语:“我倒要看看安然这火能不能点起来,如果点起来又会烧着谁。怕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引火自焚啊。”
不叫真的时候,大师称兄道弟;一旦较起真,可与主帅分庭抗礼。
“末将不敢,末将只要一个说法!”
“卑职不知。”
明显举的是“安然火”,如何就变成了“安然这火”,引火自焚又是甚么意义……
儿子是不着调,但遇事不含混,大有其母之风。
安伏延正阴沉着脸阅看迟来了好几天的家书,一个游奕人被守在山脚下的守夜人带了过来。
“不从……如果不从,只能让守夜人跟他们过过招。大将军,你不是一向想晓得让他们放开手脚打一场,终究谁能更胜一筹吗。”
李成邺见韩士枚较起真,不敢再直呼其名,但仍然诘责道:“韩侍御,你到底想做甚么。”
李成邺一头雾水,又不好多问,只能坐下来一起等着看更莫名其妙的大戏。
安伏延举起手中信:“让人截我的家书,一截便是三封,你究竟想做甚么,你莫非连我都不信。”
“他们?”
不幸天下父母心……
远处的守夜人早有筹办,很快便点上了柴火。
他一贯温文尔雅,连林中丞都盛赞他乃谦谦君子……
“大将军言重了,我只是借虎符用用。”
韩士枚感慨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大将军,你刚才说我这些天在运筹帷幄,实在不然,实在我跟你一样也是看客。如果非要说与我有关,顶多是给他们筹措这出大戏供应了些便利。”
“李将军,你这是发兵问罪?”
“韩士枚,我终究晓得甚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本来你比你儿子还要疯!”
“下去吧。”
“请二位将军看戏,刚才不是说过么。”
韩士枚一如既往地慢条斯理,但说得很当真,话里言间充满杀意。
那柄从不离手的镔铁横刀不见了,不消问都晓得在山脚下被守夜人给缴了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