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吹拂，不过太阳初升，宁儿却感觉仿佛过了半辈子那样冗长。

“不全然是。”宁儿点头，“萧郎，你救褚郎时，与我也不过方才了解。你救他时，便想着本日。现在，看起来是你在帮我们，可你手里有我，稹郎返来，便是有求于你。你一向想让稹郎回长风堂，稹郎重交谊，他欠了你这情面，便不会回绝你。”

萧云卿莞尔：“好得很。他改名入了籍，现在在庭州。”说着，他不无佩服地叹道，“他那身本领，到那里都不愁。”

褚棠苦笑，道：“此事皆因我往岭南而起。抱病及父母为我结婚之事，娘子已晓得。客岁娘子失落后，我也已病入膏肓，目睹不治。恰是此时，萧恩公将一名神医送到我家中，将我性命从鬼域路上救回。我阖家对萧恩公感激不尽，欲酬以重金，恩公却不收，只将娘子之事奉告，请我成人之美……”褚棠瞅瞅宁儿，见她低着头，满脸晕红。他有些说不下去，乞助地看向萧云卿。

褚棠凌晨起来，才出房门，一名侍婢过来，说宁儿要见他。

宁儿望着他，眼圈发红：“萧郎，我知你此举，不但是为本身，也是为了我和稹郎。可稹郎当初为了我，一心想走回正道，回他族叔家落籍，又报名去参军，乃至于厥后败露……”她哽咽了一下，泪光盈盈，“萧郎，若非为了我，他不会落得如此境地，现在他好不轻易又有了正藉，我怎忍心又让他为我，再退归去？”

褚棠看看他们，点头，道：“我就在庭中。”说罢，起家而去。

宁儿睁大眼睛，还想再问，萧云卿却道：“先用膳，我饿死了，玳瑁也要饿死了。”说罢，翩翩然踱入堂上。

宁儿惊奇地看他：“那……”

宁儿咬咬唇，晓得瞒不过，道：“萧郎，你为何帮我？”

薛霆眨眨眼：“我父亲说，瓜州有一处千佛洞，他畴前与你母亲一道在玄奘法师的法会上听他提到，皆神驰非常。他说，让我和你到瓜州去，代他们看一看，也算完成他们一桩心愿。”

褚棠答道：“棠出口之言，可抵泰山，必不收回。”

石儿罗嚷道：“喜好就娶返来啊！”

“哎……”萧云卿看着，无法道，“宁儿，你见到我这么个大活人不见打动多少，见到一只猞猁倒要哭了？”

内里的从人纷繁让开。

石儿罗瞪起眼：“嫌弃我是么？过几日我进城，你们可别跟着我！”

“我想过了。”宁儿低声道，“我若冒充嫁与褚郎，再跟着稹郎，如许蒙骗我母舅，他都会悲伤的，我只要他一个亲人……”

宁儿看着他，脸上有些躲闪之色，却点点头：“嗯。”

宁儿望着他，抿抿唇，没有说话。

萧云卿目光深沉，半晌，转向褚棠，道：“公子，我有话与杜娘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