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煽风燃烧的行动,元槐刹时明白了颐指气使间的意义,这是恐怕她摆脱不了杀人怀疑呢。
俄然的一句话,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了安静的水面,顿时堕入对峙的沉默中。
“江侍郎状告元氏四娘不守妇道,违规行医,开出保胎药方,致产妇胎停灭亡,可有此事?”
“说!你错哪儿了?”
元槐自是被传唤上公堂,视野从江侍郎指着本身的那根手指淡然掠过。
“你没错,是我错了,早知你出世时就该把你掐死。翅膀硬了,还敢顶撞了,你一个女儿家,不顾脸面给江夫人开保胎药方,的确感冒败俗,不知廉耻!”元贞神采更加丢脸,“本日不打死你,你是不长记性!”
自始至终,她的语气和神情都是那般安闲,不见涓滴失态,连眉头未曾皱,却句句都占了个理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直接将元贞的肝火给点着了:“她的确不是不明事理的丫头了,本年都十七了,却还是给我到处惹事!”
伴随咔嚓一声,鸡毛掸子断成两截。
江侍郎被问得始料不及,猛地一拍桌子,整张脸都被憋成猪肝色。
元槐瞧着那胆怯的模样,恰是当日跪求她救江夫人的婢女。
闻听此言,元槐预备的眼泪也掉不下来了。
“宣人证!”
“妇科生养也算不入流吗?那公堂诸位又是如何出世,如何入流?”
“治病救人是男人分内的事,岂容你一介女流混闹?”元贞狠狠瞪了元槐一眼,回身又看向仓促而来的紫苏,“紫苏,还不把四女人带走!”
话音一落,她又昂首看向眉头舒展的元贞。
元槐干脆不躲了。她昂首,忍不住哽咽,一字一顿控告道:“你打死我好了,归正你也不缺我一个女儿!我是没见过像你这般狠心的爹!”
药婆、稳婆都是良家妇女避之不及的,只因在世人眼中,出产是肮脏之事,三姑六婆都是品德废弛的坏女人,是以她们处置的行业也被人所不齿。
“这么多罪行,真是操心了。”元槐轻掀眼皮,“府尹大人,您仅听江侍郎一面之辞,就要定我的罪,我又有甚么好说的。”
江侍郎果然去奉京府递交诉状,状告元槐不法行医,开出保胎药方,致其妻儿灭亡。
跟着奉京府尹的话,一个不起眼的女子走了出去,对着高堂恭敬屈膝下跪。
看元槐那番哭天抢地的架式,元贞顿时红了眼眶,面前仿佛闪现出那抹孤注一掷的身影,终究败下阵来。
“我不走,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元槐不管不顾地摆脱紫苏的手,回身看向江侍郎,“元槐幼年丧母,无人管束,治得鼠疫,却也晓得甚么药能开,甚么药不能开。在江夫人之死上,江侍郎敢说本身一点任务都没有吗?”
“夫君,四丫头不是不明事理的丫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没法儿给她兜底啊。您别动气,还是把她交由江侍郎措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