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扬起一脸笑，“五姐姐找我玩儿。”

府里鸭子都是特地叫带了塘子的庄子放养的，吃水里的泥螺、小鱼长大，最是滋阴不过。

“我的好女人，抱动手炉，受了凉可不是好玩的。”春柳护在六娘身后劝道。

大太太已经打扮打扮浩了，正听两位外院管家回事，冷不丁的两个小娘子闯了出去，正躬着身子回话的大管家顿住了。大太太抚了抚额头，“你们先归去，吴平家的，送送两位管家。”

大太太这才放了茶盏，把人搂到怀里，娘儿两个挤在一把黄花梨圆后背交椅上，细细地说话，“你也该看着点儿人发脾气，你六mm一个小小的人儿，有甚么值当你鄙人头人面前耍威风，这是一；那些个玩意儿你问你六mm借来耍，或者教唆了下头婆子小子去给你寻来，哪样不成，你砸了东西本身又落了甚么好，这是二，娘说的是不是？”

六娘丁点儿大的人就着六样小菜自用了两碗红豆膳粥，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去园子里消食。

五娘放开六娘，一扭身就钻到大太太怀里，只露着眼睛看着六娘，“六mm，昨儿我弄坏了你的东西，等我下回我小娘舅送了好东西来，我赔你，你别生姐姐的气了，好不好？”

五娘咬着牙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昂首，“娘，我晓得不对了，明儿一早就跟六mm报歉。”

三娘眸子转了转，“今儿早上五mm跟你说甚么悄悄话呢？”

大太太恼得就是这一点，这个小女儿生的时候前头已经有了风雅知礼的大姐儿、两个远亲的哥哥，不免娇养些，原萧家这等功劳以后，女人性子娇纵些也不算甚么，但娇纵并不就是不知事，这个小女儿也不是不晓得，不过是不肯节制性子过后又不肯认错，面子里子都式微到好。

大太太笑了笑，叫婆子把人安设在正房套间里，又去看了一回大女人才返来盘了两个铺子的账，等前头传话大老爷安闲书房歇下了才安设。

六娘撑着应了一声，抵不住身板的抗议，迷含混糊的睡着了，仿佛才过了半晌就猛地惊醒过来。

“六女人，五女人找你呢！”春琪从巷子仓促赶过来冲着三娘、六娘行了个礼道。

“不肯说就叫你一向在这儿坐着！”大太太等了半晌还不见人开口，尽管端了紫檀卷草纹束腰三弯腿高几上的热茶渐渐喝。

六娘从锦被里伸出细藐小小的胳膊，“姨娘。”

大太太令人一来传了话，大老爷明天休沐，正院早晨摆饭。

翠姨娘仓猝俯下身去悄悄拍六娘的背，“别怕，别怕，姨娘在这儿。”

“我的儿，你六mm才多大点儿，而况就是她长大了也不见得有这份心眼子。你要晓得，上赶着把你喜好的送来的人，必定是对你有所求或有所图，旁的哪个会巴巴得把敬爱之物就凭你眼色就奉上，要有的话那你还得谨慎那等人，必然最是聪明不过，内心得有本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