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谁晓得,快让开,我要干活去了。”夏霜也不给他好脸,绕过他就想走。
“夕颜?”
“哎――等等,等等。”小恩子正色道,“说端庄的。爷不在家这些日子,侧福晋过得好么?爷可担忧着呢。”又怕她旧疾发作,又怕她再添新病,最搞笑的,竟然担忧福晋会虐待她。这也真是体贴则乱了,就福晋那样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人,能做出甚么狠心的事来?
“我不去。”男孩顺手拿树枝在地上随便划着,“我要温书,阿玛过几天又要查抄我的功课了。”答不上来可死定了。
“嘿嘿,”女孩眼睛一弯,不美意义地笑起来。“你如何这么爱记仇啊,人家前次也不是用心说那些的,不是喝醉了么……”
“好好好,好就好。”小恩子告饶。
“好得很。”夏霜冷哼了一声,“你让王爷放宽解吧。”总算没被他害死。
“要不然……”男孩挣扎了半晌,开口道,“还是去吧,归正也不差那点工夫。”
“呸呸呸,刚出了正月,甚么死啊活的。”小恩子忙朝地上吐了几口口水。“你干吗去呢?”
小恩子顿时如临大赦,从速开溜。
小恩子只得诚恳地站到一边。这对坏脾气的主仆!
“侧福晋仿佛变了。”他说道,“也说不上是哪,归正……跟畴前不一样了。”
“哪有甚么鬼?”女孩红着脸小声道。“再说另有你在呢,有鬼我也不怕。”
小恩子等了一盏茶的工夫,也不见黎轩再说一句话。人刚有点松弛下来,俄然听黎轩问道,“你说……那幅画,她喜好不喜好?”
“可我瞧着如何怪怪的?”小恩子摸摸鼻子。“连你也这么阴阳怪气……”
两人之间俄然就沉默了。
“……嗯……”她迷含混糊承诺着,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这不是想跟你说两句话嘛。”小恩子死乞白赖地说。“都好几个月不见了,你没甚么话要说啊?”
女孩见他不睬人,干脆探过来,“你在写甚么呀?”
“没了。”小恩子低着头。他到底是做了甚么孽了,在那边被挤兑,返来还要对着张冷脸。
“那里怪了!”夏霜瞪了他一眼,“格格现在身子好了,人也高兴了,我瞧着再好也不过了。”
”可你的功课……“女孩反倒有些踌躇。
夕颜内心一紧,把肚兜又塞归去,盖上了盖子。
夜已经深了。明天趁着欢畅,早晨晨夕阁里的世人都喝了点酒沾沾寿星的喜气,这会人散了,夕颜却俄然感觉身上难受了起来。她随便披了件衣裳,在窗前站了一会,像是想起来甚么,因而又一通翻箱倒柜,找出个小小的檀木盒子。内里放着件绣工精彩的小孩肚兜。她把肚兜拿出来细细看过,这算是她最对劲的一件作品了吧。夕颜苦涩地笑了笑。肚兜都绣完了,真的该放下了,是不是?眼睛不经意划过盒底,一个小小的胭脂盒孤零零地躺在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