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采书已经回身去倒了杯水，过来搀扶着夕颜，就着她的手喝了下去。

“是么？”夕颜恍忽地笑着，喃喃道，“那日昏昏沉沉的，也没看清他长得甚么模样……嬷嬷瞧着，可都雅么？”

“别忘了告诉厨房把补品也送过来。”

“主子放心，”采棋忙说道，“小阿哥很好，现下正养在老福晋院里。”

采棋走到云嬷嬷身边，低声道，“主子是为小阿哥早产的事难受呢。”

“见着了、见着了。”云嬷嬷一提起小阿哥，笑得脸上的皱纹都伸展开了，对着夕颜夸道，“奴婢畴昔的时候奶娘正把小阿哥抱去给老福晋瞧。那小模样长得别提多奇怪人了，老福晋看着也是欢乐得不得了，把小阿哥身边统统服侍的人都赏了个遍呢。”

“格格，您可算是醒了。”云嬷嬷先前出去时夕颜还在昏睡，此时见她醒了，本来脸上已经暴露笑容，但看她眼眶通红，双目含泪，不由又拉下脸来。“你们几个死蹄子又说甚么昏话招格格哭呢！”

夕颜长舒了口气，神采却更加暗淡，“托生在我肚子里，也是苦了他了……”说着，眼眶就红了。

“格格，您不能哭的。”夏霜红着眼睛抽抽鼻子，从速劝道。

夕颜轻咳了一声，仍不放心，“既然他好好的，你们刚才为甚么是那副模样？”

夏霜愣了愣，看看采棋。

夕颜愣了愣，“那你看到的是甚么模样？”

“嬷嬷，我才刚坐了一会儿。”夕颜轻声道，“您是……从清姨那来么？”

“他真的好么？”夕颜猜疑地问，眼睛紧盯着她，“你们可不要骗我。”

“格格，您终究醒啦！”夏霜快步走过来，冲动地喜极而泣。

“啊！还没呢！”夏霜大呼起来。“我一欢畅就忘了。”

“是啊。”云嬷嬷笑道，“老福晋才问起您呢，传闻您一向没醒，也是怪担忧的。”

“采书，你去奉告老福晋和福晋一声，就说格格已经醒了。”云嬷嬷道。

“是啊，主子――”采棋正要劝，却见云嬷嬷从内里出去。

“是。”采棋采书连声应道，恭恭敬敬地退出去，合上房门。

“就是啊……天下父母可不都是这个念想。”云嬷嬷也不便再说，因而问道，“格格可用过膳了？”

氛围一时有些难堪。夏霜一看不对，从速打岔道，“云嬷嬷刚才去老福晋那儿，可见着小阿哥了？”

“让清姨操心了。”夕颜勉强笑了笑。

夏霜吓得从速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们没说甚么！”

夏霜吐吐舌头，也不敢顶撞，内心倒是不信。

夏霜莞尔，“感谢采棋姐姐。”

“我当是甚么事。”云嬷嬷走过来，不觉得然地笑道，“格格没听过一句老话么？有苗不愁长。现下小阿哥虽只要那么一点点大，可您再过几个月看看，那些个足月的孩子未见得就能长得过他呢。”见夕颜有所动容，云嬷嬷又趁热打铁道，“远的不说，就我们王爷，当年不也是未足月就生下来了？您瞧着现在但是比别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