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么？”他一字一句，目光如利剑普通，仿佛刹时就能在她身上刺出几个洞穴。

“爷来了。”

“是是！”那人艰巨地撑起家子，爬到他脚边，“爷……奴婢……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是福晋……当初……是福晋找到奴婢，说不想……不想侧福晋刚一进门马上就有好动静……让奴婢拖上个一年半载……奴婢曾受过福晋的恩德，想着这事……不会有大毛病，便应下了……奴婢真的不晓得侧福晋当时已经有了身孕……不然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毫不敢害王爷的子嗣啊……”她大哭道，脸上血泪交叉，“……那些熏衣裳的香料除了避子，并不伤人……要不是侧福晋有了身子，断不会那样凶恶……”她像是想起了甚么，又吃紧解释道，“……且她见红今后，福晋就叫奴婢罢手了，王爷，奴婢当时就――”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佟佳氏……那人的样貌早已经恍惚，只模糊记得是个笑起来很娇媚的女人。

“还不从速跟王爷交代清楚。”云嬷嬷冷声道。

“不是奴婢，”陈婆子拿浑浊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倒是奴婢亲眼看到的……奴婢的女儿自幼体弱多病，有次夜里俄然发作，奴婢便想着跟厨房要些黄芪枸杞……当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也没甚么人，奴婢刚到厨房，就撞见……”她一咬牙，“撞见福晋身边的采画女人，跟孙管事在一处说话……奴婢亲目睹着她把一小包东西交给孙管事……说是给侧福晋补身子用的……奴婢固然不晓得那边头是甚么，可……总归不会是甚么好东西……不然又何必黑灯瞎火的时候，这么背着人……”

“但愿吧。”黎轩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才问道，“里头关着的是甚么人？”

“嗯……她病了一场，脑筋……不太清楚。”

他说着，回身对前面站着的小恩子吼道，“这贱人的女儿在哪？顿时去给我一并捆了来！”

“是。”云嬷嬷低声道，“先前还一向嘴硬，直到奴婢说要把她闺女卖去……卖去那处所，她才肯招的。”

他浑身颤栗，耳边仿佛只剩下嗡嗡声，连那人接下来讲了甚么话都听不清楚了。

地上躺着个奄奄一息的仆妇，脸上身上满是血迹，已经看不出先前的模样。

“混账东西，王爷跟前岂容你还价还价！”还不等她说完，云嬷嬷已经大声喝止，“还不从速把你晓得的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是当真不想给你家阿罗留活路了么！”

黎轩冷着脸前行，小恩子半句也不敢多嘴，只闷不吭声地走在前面，恐怕跟不上他的脚步。

他神采黯然地点点头，“我内心，也是满足的。”

事情虽是交给小恩子去查的，可总归在这内宅里头，很多事还得靠妇人周旋更加便宜，云嬷嬷，天然便是阿谁能够信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