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神情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思疑。

苏柔雪的脸上闪过一丝称心，看了眼冬雪，又望向裴洛意，却暴露踌躇神情，“大人您看？触及性命，我们也不好随便措置，还请您出面，也好还六mm一个明净。”

“你那甚么眼神？”纪澜瞪眼。

“恰是。”苏柔雪拥戴，又看向裴洛意，“为制止府中有人做手脚，还要劳烦大人了。”

委宛娇音，似鬼轻语。

苏浩然厉色道：“六娘，你也不必恐吓她！你有没有杀人，自去婢女馆一查便知！”顿了下，又道：“也别叫这婢子冤枉了你！”

青影想了想，点头。

纪澜低低一笑。

裴洛意侧眸，对身后淡声叮咛，“去查。”

鬓发在风中肆意略过她琼玉色的面庞，她的眼神，无波无澜，只这么悄悄抬着，朝他看来。

冬雪心知苏浩然这是在做戏，只为将苏念惜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一道惊雷，蓦地从天而降！

“三姐姐与大哥哥既然想让大理寺来查，”苏念惜忽而回身，道：“那便查吧！”

到时只要秋霜的尸身在众目睽睽下自梅园挖出，再有冬雪的纸人，他的怀疑就能完整摆脱！

——大哥哥，呜呜呜，你别走，别丢下念念，你不要念念了么？

青影终究忍不住撞了下玄影，被他疏忽了，只好朝纪澜身边凑了凑，小声问：“殿下这是甚么意义？”

纪澜嘿嘿一笑，一副早就看破的模样，笃定点头，“就是心疼了！苏家长房这么没完没了地欺负这小狐……安然郡主，谁看了不心疼？”

苏柔雪瞧见两人对视的一幕，恨得咬牙切齿，眼底尽是暴虐，刚要开口。

他再次缓缓拨动了一颗念珠。

——她在请他，做一回她的刀。

“……”

发觉到裴洛意的眼神，她缓缓抬眸，对上裴洛意那双无喜无悲好似佛龛上的佛祖悲悯望来的目光时。

苏念惜却没答复裴洛意，而是走到了凉亭的边沿，垂眸，看着跪在雨里的冬雪，问：“冬雪，你当真看到我杀了人？”

“……”

让间隔她不远的玄影闻声，朝她瞥了一眼。

冬雪立马叩首，“奴婢没有诬告！前些光阴，秋霜受罚，是好些人都瞥见了！郡主恼她，不能容她，以是才杀了她！奴婢不敢扯谎！大郎君拯救！拯救啊！！”

但是，裴洛意却还是没理睬她，只垂眸看着苏念惜。

——大哥哥！念念等你来娶念念哦！你别忘了！念念等着你！

他会心疼人？

“甚么？！”苏柔雪满脸震色，“你，你这话，有何证据？”

想到先前苏浩然让她栽赃苏念惜时承诺的好处。

说着，再次抬眸，看向裴洛意，点漆的黑眸中，是与方才截然分歧的森森笑意，“请大人，还我一个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