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深海，无波无澜。

清楚笑着，可眼底的狞狠，却毫不粉饰。

想扭头就忘？做梦！

“噗！”

她却连眼皮子都没抖一下，又一次狠狠扎下！

以是，他在说，事了便毕。她此时的恨，可随这刀了去。他那夜的欲，也可随这一声‘欢愉’忘怀？

举起的刀尖上染着的鲜血凝落，顺着苏念惜的手指，落到了握在手腕上的苗条如松竹的手指上。

苏念惜的无间里。

夏莲焦急，扔了软烂如死狗的冯嬷嬷就要追上去，却被玄影青影一起拦住。

苏念惜得了自在，回身便走。

冯嬷嬷惨叫凄厉！

苏文峰惊怒交集，“停止！苏念惜！你想杀人不成！来人！来人！拦住她！”

另一手却又被握住。

“！！”

谁知，却被他拉扯在半空。

苏念惜低笑。

苏文峰亦是满脸乌青，死死攥着拳头，喝道：“你们到底是那边的官差！竟任由她杀人不成！快让她停止！”

温热的血渍感化上了她的手背。

忽而就听身后传来那人无悲无喜的声音，“此一刀，乃人身极痛之处，入之，便若九死无还。”

苏念惜忽而晃了晃被攥着的手腕，嫣然一笑，问：“大人这是要拦我么？”

谁知，裴洛意却垂首微微靠近，在她耳旁低声道：“郡主，那夜，某很欢愉。”

苏文峰的吼怒，苏高氏的尖叫，火把的猎猎，夜风的轻柔，全都消逝了。

身边的冯嬷嬷也抽泣着喊道：“拯救！大人拯救！郡主疯了，你们快把她抓走……”

裴洛意已抬身，再次垂眸，说着欢愉，面上却无半分情念欲动。

苏念惜抬起的手，俄然被抓住。

“噗！”

苏高氏面色发白，看动手上血淋淋的苏念惜，不住后退！

“郡主，万事皆空,因果不空。万般不去,唯业随身。”他缓缓抬起视线，对上苏念惜的瞳眸，“某只想奉告郡主，因果轮常，若不空去，便成造业。”

……

冯嬷嬷已不知是痛是怕，叫声都变得失真，不住朝苏高氏方向抓去，“夫人救我！夫人救我！拯救！拯救！”

“？”

她双目皆鸷，张口便要唤夏莲。

是怕冯嬷嬷买凶杀她的事儿透暴露去，本就已堕入水深炽热的苏家会完整身败名裂吧！

她贪享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享用这与佛尘共享的疯狞沉湎。

裴洛意没说话，攥着的手指却更加收紧。

身前一向拉着她往前走的人忽而顿住，微微侧眸，朝她看了眼后，终是缓缓松开了手。

“当啷。”

终究松开手，将尽是鲜血的短刀扔在地上，冷酷地看向裴洛意，“行了么？大人？”

“啪。”

却听那人在背后说道：“郡主当真没认出某么？”

苏念惜蹙眉，看着被握住的手，看那黏稠流下的鲜血，忽而心生腻烦。

冯嬷嬷痛到失声，终究涕泗横流，“我错了，郡主，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