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野猪一个骨碌颠起家来,慌不择路地便蹿了远去,竟似没有一丝停滞。
一坨两尺高的粪便?
“不错……”宿平面色一正,将本身方才的体味都说了出来。邱禁一边听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段绳索,把那角雉双脚绕了几绕,绑在一起,吊在手中。比及宿平讲完,这才开口说话。
邱禁与宿平稍事歇息,就又望厢虎帐帐方向去了。
宿平这才回过神来,也丢了短棍,朝那栎树冲去。栎树骨干生来粗而短,分叉倒是四散繁多,这根也不例外。现在放开了双手,那野兔被绑了脚倒提在手腕之下闲逛,宿平也顾不得它的死活,一道“蹭蹭蹭”地冲了上去,等爬到两人多高的一个树杈之上,方才扶了枝头站定。不幸那野兔已被甩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了。
“快!上树!”邱禁见宿平兀自杵立不动,就伸手指着中间一棵栎树,大喝一声,本身则敏捷抛弃手中猎物,搭起弓箭。
“是不是觉着与常日射箭大有分歧?”邱禁将他的木箭取出,擦去血渍,重又放回了箭囊。
“那它方才滚了老远一地,如何就不见有半点事情。”
“哈哈哈――”
“心肠倒是不坏――”邱禁哈哈一笑,将手里的猎物朝宿平肩上一挂,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走罢!回家!”
“唔,这牲口凶悍得紧,如果让它在二十步以内发足疾走,就算那些狼豺豺狼,也要退避三舍的。”
邱禁看在眼里,口中轻道:“快射。”说罢,本身也后退一步,缓缓举起手中的弯弓。
“这天下之大,非你所能想像,人间万态更是纷繁庞大,你我尚且不明万中之一,如果连本身也要思疑,人生如何能有进取!宿平――你又如何敢走出这小小的山村?”
叔侄二人面面相觑,旋即爆笑起来。
“咦?没点中脑袋也就罢了,竟然连骨头也没伤到……”邱禁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望着遁去的野猪,收起弓箭,跃回空中。宿平也跟着扶了树枝,跳到邱禁身边。
邱禁哈哈大笑,继而神情庄严,望向远方,此地视野开阔,一眼看去山峦起伏,气势雄浑。
“但是甚么?”
“你干甚么要禁止我?”邱禁拾起那一串竹鸡、角雉,故作冷脸道,“我告了假来这打猎,你道是闲着好玩?”
“不是,不是。”宿平现在竟也学起他的父亲,腆着脸凑了过来,谄谄一笑道,“我晓得邱叔叔是为了我的身子着想,要给我找些好的吃食。但是……”
“咕哇!”一个叫声高耸响起。
再说那头野兔,现在卧在宿平怀中,被绳索绑着双腿,一端系在少年手腕,满身灰毛,咂巴着三瓣嘴唇,两眼滴溜溜地转动――倒是活捉的。是因宿平见它长相可儿,便央了邱禁一起围捕,筹办带回家去交宿灵豢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