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平这回真的惊呆了,是因他看到了四寨主的眼中隐有泪光明灭。
“那可一定。”四寨主嘿嘿一笑,就从怀里取出两枚铜钱来,又抬脚朝那棵碧桃走去。
再看那刀阵之前,站着的恰是二寨主红叶,抓着把厚背大朴刀,一式一演,刚猛有力;枪阵之前的那人,倒是雷敢指,少寨主或挑或刺,或抡或扫,也是锋利非常;而领演剑阵的那人,竟是与宿平同龄的凌雨!这个夙来寡言、却老是一语中的的少年,耍起剑来更是洁净利索,劈、挂、崩、穿、剪、撩……好似无所不能,固然一招一式、分而教习,仍叫宿平看得云里雾间,但觉都雅、不觉其以是然。
“你说……到底是这铜钱易中呢?还是飞花难射?”法华眨了眨眼道。
法华微微苦笑:“实在江湖中有浩繁帮派――便拿老三的‘刑屠拳’来讲,在武林当中,也算得一门奇功,多少人梦寐以求――在那些帮派眼里,这一层次的武功,是毫不过传的珍宝,只须老三一句话,就会引来无数之人甘心拜其门下,尊其为师……何如他现在落了草,上了山,却找不到一个能够受他衣钵的传人――敢指那小子,虽是个好苗子,却也早就在出世那天被舒岭主收到了门下――他不叫你拜他为师,一来老三本就不是个缚于世俗之礼的人,二来倒是怕吓跑了你。”
“第一层,花不动,人也不动,箭出花落,是曰‘落花’……”
“你虽说眼下在这风雷寨的山头,与那箭神庄可谓势不两立。然你终归幼年,世事又瞬息万变,如果哪日有缘撞到了箭神庄的门前,还望你替我了了一桩心愿――拜入箭神庄下,习得全套花落箭法!如果无缘……无缘的话……叔叔便恳请你在此后的三十年内,找到另一个少年,传他本日我之所传,再拜箭神庄!”
法华来到那碧桃之前,两指挑开一片花瓣,拈下,再把它放入两枚铜钱之间,一扣,那花瓣便被夹在了内里。
“哈哈,碟儿、碗儿,都是些死物,怎可与飞花比拟?”法华发笑道。
四寨主一个洁净利落的回身,拉过宿平,便朝着东边走去。
“谁呀?”
“呵呵,你可明白了此中的事理?”法华笑道。
“感谢你,宿平!”法华低下头,慎重道,“――若真有那日,你只须对箭神庄的庄主说你是受一个复姓‘木易’之人所托,如此便可。”
宿平怔了一怔,倒是如何也想不出来那“飞花不落”是何模样,因而干脆弃之不想,另有一问道:“为何总拿花儿来射?却不是那些碟儿、碗儿的?”
“离了枝头才叫飞花,飞花不也是死物么?”宿平脑筋转的倒也极快。
……
“法华叔叔说的定是真的,看来又是我想当然了,幸亏昨晚还在沾沾自喜,自发得箭技了得,没想本日竟能见到如此神妙的箭技,忸捏、忸捏……好极、好极!我定要学成那‘花落箭’!”宿平想到此处,不由神情一坚,对法华道,“法华叔叔,那箭神庄,我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