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便道：“这头一件事，便是那巧云之事。侯爷特地叮咛奴婢跟二位太太说一声，将巧云从侯府名册里撤除。”

李娘子忙道：“二位太过分奖了，奴婢愧不敢当。”

侯夫人喘气地扶着椅子，一张脸已是气得扭曲了起来，嘶声道：“他就这么下我的脸！他就这么下我的脸！”说罢她便狠恶地咳嗽了起来，面上筋凸眼赤、五官狰狞，看上去极其骇人。

而西间的崔氏听了这动静后，面上的神采却有些庞大。她望着窗外的一架荼蘼，只感觉那锦重重的花朵，现在看来却像是褪了色似的，叫人觉出春季的苦楚与涩然来。

平南侯便在侯夫人的劈面落了座，望着面前的嫡妻，神采有些庞大。

王氏亦被这一幕惊住了，愣了好一会才拉住李娘子，颤声问：“这是如何了？这要把人送去那里？”

张氏与崔氏皆称不敢，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李娘子。待回身时，二人皆是面含忧色，只是那眼神中透暴露来的感情，倒是各不不异了。

此时，忽听有小丫头来报：“李娘子来了！”

统统人都惊呆了，屋里房外、廊前阶下，一院子的人木立当场，神采都不多数雅。一些年纪小的丫环已经吓得两腿颤颤，几个大丫环亦是面色发白，盈香更是身子打晃，幸得流风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倒在地上。

张氏与崔氏方在明间坐定，便见门帘挑起，李娘子走了出去。她鬓有微汗、神采仓促，看模样是从秋夕居直接过来的，走了一起的大太阳地，已是微有些气促。

公然，几句客气话说罢，李娘子便清了清喉咙道：“奴婢此次前来，是有两件事与二位太太说。”

张氏与崔氏认出那玉牌是平南侯身上常配的那一块，现在李娘子执此玉牌，便是有若平南侯亲临。她二人忙起家肃立，垂首静听。

想到此，张氏与刘妈妈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笑意。

张氏便先不叫她说话，只叮咛人看座，崔氏则叫了小丫头倒茶来，二人皆道：“妈妈辛苦！”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赵氏渐渐地变了。那曾让人沉沦的上/翘的唇角、爱笑的眼睛与温和的神采，垂垂从她的脸上消逝了去。她不再是阿谁温婉宁和的女子，却变成了现在满腹怨气的老妇，与他相对而坐，面色冰冷、神采木然。

“夫人细心手。”于妈妈忙上前劝止，又唤小丫头过来清算。

“他巴不得气死了我，他才好称心！”侯夫人怒道，一面就着于妈妈的手坐了下来，不住喘气，于妈妈便为她抚背顺气。

平南侯长长地叹了口气，眉间暴露一丝倦怠，柔声道：“今儿有些凉，如何未几穿些？”

张氏与崔氏对望一眼，皆面现异色：这原是极小的事情，犯不着李娘子亲身走这一遭。侯爷如此作为，实在叫人不能未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