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琼悄悄地退了出去。王氏眯着眼睛望着帐顶出了会神，方对馥雪道：“便叫素云今儿晚间来吧，爷恰好也不在，说话也便利些。”

传闻，花宴次日，抚远侯便递了封请罪折子，言说本身对后代“疏于教诲”，并援引贤人“与伤惠”那一套言辞，说本身过分宠嬖幼女导致其不懂事如此，向天子做了极其深切的自我检验。

东宫那边却没甚么太大反应，太子殿下还是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去圣上那边的次数也与平常持平。太子妃倒是病了，说是伤了风，在东宫静养了好些日子。至于二皇子，那更是云淡风轻了，连着几天没去圣上那边，传闻是去工部请教治水一事了。圣上晓得以后非常欣喜，只说二皇子是个“心胸百姓”的好孩子。

“是查出端倪了么？”张氏昂首问道。

到了戌正时分，阖府里的人皆睡下了，一道人影便轻悄悄地从荣萱堂角门溜了出来，一起讳饰着来到了横斜馆的角门边，在门上悄悄敲了三下。

待馥雪将素云送走以后，张氏便叮咛馥雪道：“你去寻顾妈妈去，将素云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予她听。”张氏信赖，有了这些动静，顾妈妈查起那掩翠斋的事情来，定然会更加省力些。

不一时，芳琼便掀帘走了出去，垂首道：“回太太话，松岳传话来讲，爷早晨要和部里的同僚吃酒，怕返来得迟，叫不消留门儿了，爷去外书房歇去。”

张氏听了这话，眸色黯了黯，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绝望，旋即她又规复了常态，顿首道：“行了我晓得了，你下去吧。”

张氏点头笑道：“好，你便说罢。”

说到这里，素云便伸脱手来，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划了几笔。馥雪凑畴昔看了看，便对张氏道：“是个喜庆的‘庆’字。”

张氏点了点头，又问素云道：“另有甚么？”

馥雪道：“说是有些端倪了，只问太太方不便利。”

馥雪便又抬高了声音道：“另有件事，素云说今儿晚间过来。”

“小木马？”张氏蹙起眉头，喃喃地反复道，面上暴露不解之色。

“出去讲罢。”张氏搁下帐册，馥雪忙端上一盏蜂蜜乌枣茶来，张氏便喝了口茶，人往迎枕上靠了靠。

张氏便用手指敲着帐本，闭目深思。此时却听芳琼在帘外道：“太太，方才爷身边儿的松岳传了两句话来。”

张氏却执意叫素云收下，只道：“你帮了我这么些忙，原该好好赏你的，只我赏的东西怕你也不好戴出来，我便也不跟你客气了。这荷包你不管如何要收着，要不今后我可不敢再烦你帮手了。”

如果抛去这些事，以及傅珺每天去定省时需求面对的各种冷言冷语以外，她的日子过得竟然还算舒心。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侯夫人自是无言以对。她膝下这个庶子，真真是活活儿的一个没皮没脸的泼货，她底子拿他没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