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预捻了捻额下髯毛，沉吟道：“现在许后有孕，朝局暗淡，二殿下趁乱张势，殿下或当扼之。”

刘章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屑与阴沉。

数息以后，刘章蹙紧的眉头俄然便松了下来。

刘章面上的笑意立即就淡了下去。

前几日朝会时，文、武两方还争得脸红脖子粗。

他们也是在上回被人莫名破去一局以后。不经意间发明倪睿这么小我的。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穿戴青色劲装的少女，如疯子普通与萧红珠扭打在一起，一身的狠戾煞气，直叫人不敢直视。

杜冲的眉头蹙得更加地紧：“虽未查明，然臣却有一个猜想。当日兴平伯府约了很多人去别庄小住踏青，孟渊亦在此中。臣总觉那天出声示警的女子，应也在兴平伯府中，亦是当时插手踏青之人。据臣的人得来的动静，孟渊出门那日，府中诸女皆去了青雀湖赏玩，唯傅氏四女因病未曾露脸。”

刘章的瞳孔微微一缩。

此事东宫没有直接/插/手，不过是送了个没用的苗疆暗探给倪睿。升官之事顺理成章，便是有人要查也查不到东宫的头上。

此人乃是京中后辈，现在在五虎帐效力，其父又是宗人府经历。如许的出身与背景。倒是对东宫很有助益。如果刘章能够顺利即位，倪睿天然用不上。但若事情有变，五虎帐中的帮手自是越多越好，而宗室那边。刘章也需求必然的支撑。

比来两年来，每逢夏季，天子便要犯旧疾，彻夜咳嗽不休。现在又是内忧内乱，想必天子的身子也更撑不住了吧。

如许一想，倒还真有能够。

刘章的脸上神采全消，只盯着面前桌案入迷，半晌火线长叹了一声，倒是未曾说话。

方预的神情便凝重了起来：“西北雪灾，已经是第五年了。”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刘章的神采更冷了几分。

他乃是一国诸君，他的太子之位固然坐得不大稳妥，到底还是太子，是名正言顺将继大统之人。

他蹙了眉，淡淡地望动手边的茶盏，语气微凉：“他这是还不断念。”

他站起家来踱至一旁的黄花梨雕灵芝卷足大案前，语意微讽：“吾那位好二弟，纳沧浪先生孙女在先，求娶傅氏四女在后。志不在小，其心可……诛。”

杜冲倒是皱眉道：“不当。殿下此时不宜行动。”

傅氏四女？

“是。”杜冲躬身应道。

的确，乱一乱确切是好。若能乱出些事情来，于他倒还无益。

“孟渊前些时候出城去了外头，在陕西与湖广一带闲逛。又与镇东侯那边走动颇勤。只他身边有联调司的人，我们的人不敢妄动。只知他所查之事与东宫无涉，倒像是在查甚么案子。”杜冲说道。

刘章的脸上垂垂又浮起了一丝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