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卢莹轻柔唤了一声，人已经非常天然地从博古架边款步走了过来。她惨白的脸上双眸如泫，显得清丽而又娇弱，非常动听，“妾身传闻大理寺的人来寻妾身，妾身有些怕。”

卢莹神情哀婉地点了点头，心下倒是微有些凛然。

盈香虽见过她，只当时的她并没有效卢氏女的身份，脸上又一向蒙着帷幕。就算傅四得了盈香的供词，用处也不甚大。

莫不是盈香阿谁该死的贱婢被傅四抓住了么？

瓶子是空的！

她定了定神，搁下瓶子便去了里间儿。搬出那只要些粗笨的镙钿箱子，翻开细细搜了一番。

之前黄妈妈也曾心下不忿，只是厥后她却看明白了。那些丫环们一茬一茬地或死或卖，没一个得了好了局。反倒是她，因卢莹从不与她说这些事，她倒是一向安安份份地活到了现在。

卢莹的面前开端一阵阵地发黑。

卢莹的那一笑实在有些怕人，神采更是白得像纸普通。黄妈妈心中惶惑，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要不要叫两个丫环出去奉侍您？”

文德轩位于定西伯府二进院子的中轴线上，乃是专门用来欢迎正宾的。收支院中，劈面三间正房飞檐翘角，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光。走近看去，门楣高大、厅堂轩轾，青砖地上一尘不染，厅堂正中悬着前朝三柳先生的水墨真迹《骊山御马图》，入得堂中便觉奔马腾飞、蹄声飒沓，气势差异于旁处。

此时，忽听帘外的黄妈妈急声道：“夫人，好象有人来了。”

不过就算盈香活着被傅四抓到了，卢莹也不甚担忧。

她明显将东西藏在里头的。前几天赋用过。如何一转眼东西就没了？

陆机的脸上便掠过一丝冷意，复又和缓了面色，温声道：“是平南侯府阿谁不成调的四女人，说甚么为亡母申冤，她家的一个逃奴现在被抓返来了，那贱婢口中不干不净胡乱攀扯，便扯出了夫人来。只内里详情那郑大人并未曾说。为夫一会当陪着夫人，届时亦可知原因了。”

卢莹两腿一软，跌坐在了脚边的矮榻上。

阿谁东西不见了！

卢莹径直来到西墙边儿的博古架前，将最上头一个定窑方口素瓶拿了下来，伸手就在内里掏摸。

清莲早在当年就被她报了病亡了。现在独一的费事，还是阿谁盈香。

卢莹尽力宁住心神，忙将镙钿箱子锁好。掀帘子出了里间后，却发明土定瓶还搁在矮榻上。她赶紧拿起瓶子回到博古架旁，才将瓶子放回原处，耳中已听得黄妈妈见礼的声音：“见过老爷。”

黄妈妈在帘外心潮起伏，卢莹进屋以后也靠在槅扇边上安定了一下心神。

卢莹轻柔地应了声是，便随在陆机身后出了屋。

卢莹冒死稳住心神。急步走到迎光处，对着光往瓶子里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