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伯世子又算个甚么东西?与其做他的正妻,何如陪在孟渊如许的男人身边,哪怕只做妾室,她也心甘甘心。
她想起了在花厅前靠近孟渊的那一刻。
他上前牵了傅珺的手,垂眸细细看了看她的神采,方沉声道:“放心,有我在。”
那是她头一次离一个陌生男人那样的近。
傅珂却被伶仃留了下来。
她这个四姐既然不肯给人脸面,那也别怪旁人寒舍脸面去争!
“祖母在上,孙女儿不敢相瞒。”傅珂说着,语声有些发紧,却还是一字一句吐出唇畔,“孙女儿想要一门好姻缘。”(未完待续。)
初夏的傍晚,氛围暖和而潮湿,天涯另有夕阳脉脉,映照着偌大的天井。傅珂行走其间,头一次感觉,她的前路亦如这光辉夕阳,看似将尽,却总会于次日重新生起。
越是靠近了看,便越能觉出他样貌的俊美,那般威武的气势,比傅珂见过的统统男人都要吸惹人。
糊口在这个期间的女人,已经被男权轨制完整豢养了,除了后宅这针尖大的一片地界,她们甚么也看不见,畸型的社会生态环境之下,只能产生这类畸型的心机与畸型的品德。
一众丫环婆子此时俱已回过神来,纷繁围随上前,拍灰的拍灰,扶人的扶人,七手八脚便将傅珂裹挟而去,那速率倒是相本地快。
她信赖,这世上再没哪个男人能胜得过他。看着他那样和顺地凝睇着傅珺,再一想方才在花圃里听到的那段对话,傅珂的内心竟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针尖一样,又锐又毒,刺得她的心都扭成了一团。
她的眼睛更加亮了起来,唇角噙着笑意,满面淡然地来到了荣萱堂。
只是现在。她的手里虽做着活计,心机却早飘到了极远之处。低垂的眉眼间隐着一丝/兴/奋之色。
那样的景象,真是想一想都叫人从心底欢乐起来。
这设法让傅珂连针都拿不稳了,一双手心早已汗湿,呼吸更是刹时变得粗重不已。
这件中衣是为郑氏缝制的。自回府后,她每日针线不竭,旁人看在眼中,谁不赞她是个孝敬的好女儿。
见傅珺神采淡然,眉眼间有着清楚的冷意,孟渊觉得她是活力了,心下倒有些歉然,接着又出现一丝淡淡的甜意,盘算主张一会回了房。要好生安抚安抚傅珺。
傅珂将头又垂低了两分,唇角浮起的嘲笑里又多了两分称心。
进了北院后,她略事梳洗,又换了身半旧的桃红夹袄儿并月白挑线裙,襟边与裙缘皆绣了仙鹤水波纹。头发挽成双鬟。对称插戴着青玉簪子,方屏退了奉侍的人,自针线笸箩里翻出了一件女式中衣。细细地缝制起来。
其间景象实在太轻易猜了,傅珺早将事情料了个大抵,心中的感受一时竟是难以描述,讨厌有之,膈应有之,无法有之,亦有一丝淡淡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