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求无价宝,可贵有情郎。
这吴晚自呈现以来,孟家姐妹个个心中明镜也似,晓得她亦是为来岁选秀而来的,是以相互间便有些模糊的敌意。这两日在寿宴之上,这几个小女人之间可谓暗潮澎湃,虽不见刀光剑影,言来语去间却厮杀得非常狠恶。
傅珺便以帕子掩了口笑,亦是轻声道:“这倒恰好。这段书我只听过前半段儿,此时刚好接上了。”说至此她停了一停,复又道:“这女先儿的口齿倒好。”
傅珺仍在专注地听着书。手里还拈着枚海棠果儿。乌黑柔滑的指尖、樱花般淡粉的指甲,衬着黄水晶普通的海棠果儿,越显得那肌肤的莹润如玉。似有一层光晕。
吴晚万没想到,吴氏竟然也存了与她一样的心机,而那心机之下的人儿,竟是最俊美、最超拔不群的孟三爷!
吴晚低下头来,那低垂的眼神柔得似有水波流转。
如果入宫不成,庶女便只要低嫁方有成为正妻的能够。
她花了好大力量才止住了眼泪,羞答答地垂了头,半推半当场含混了几句,却并没给吴氏一句准话。
吴晚心下稍安,旋即却又生出一种莫名的难堪,似被人一掌掴在脸上似的,两腮竟火辣辣地起来。
能嫁得像孟三爷那样俊美如仙的少年郎,她如何会不肯?那但是多少女子做梦也得不来的姻缘呢,想她不过一介庶女,何德何能竟有这般机遇,这于她而言不啻一步登天。
她天然是百般万般情愿的。
吴晚咬住唇瓣。转过脸去佯作听书,并不去接孟涓的话,脑海中却回想起吴氏前晚交代的话:
此时吴晚接过话头,孟氏诸女便一心冷着她,不搭她的话,唯有六女孟涓瞧出几分端倪来,心下不免嗤笑,口中便道:“周彩月倒真是又娇又柔,天生傲骨,我听父亲说有好些公子皆爱听她的书呢,难怪晚姐姐会喜好。”
比起禁宫内苑,国公府的日子才更合她的意。
如此景象,自非吴晚所求。
她本来是卯足了劲儿要入宫的,可自进了国公府后,见了府中繁华景像,又见了几位爷风采各别,她内心便生出了些旁的设法。
她要落第。
吴晚的话说罢便有些冷场,孟家诸女面色各别,并无人接话。
听到吴氏话语的那一刻,吴晚欢乐得几乎未曾晕畴昔,这从天而降的好运,让她几近喜极而泣。
“三堂嫂来得巧,此时恰是出色处。”大房四女孟沅向傅珺身边凑了凑,轻声隧道。
不过,吴晚心底里已经有了决定。
周彩月也是个着名的女先儿,不过论名誉却不及胡玉兰大。
似这般冰冷的眼眸,不知在柔情万种之时。是不是亦会如春水熔化,叫人望一眼便满身酥软了去。
吴晚的眸光垂垂迷离。那一刻,她似是已被那春水环绕包裹,从身到心皆是软绵绵地。浑没半分力量,而那心底的热亦悄悄感染了脸颊,令她两腮微粉。一副鲜艳欲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