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头一时出现无数情感。终是忍不住问:“如有一日。我只是假定这么一说,如有一日,你我终须为敌。你会如何做?”
当她穿戴件月蓝绣缠枝牡丹长褙子,翡白的湘裙上云纹飘摆,仪态翩然地踏入进屋中时,傅珍与傅瑶不约而中停下了话头,满面震惊地看着她。
寂静很久,她终是抬眼看他,清冽的眸子映出他沉邃的面庞:“君不负我,我不负君。”说罢复又一笑:“此君乃君子之君,却非阿珺之珺。”
东风浩大,拍打着车帘“扑啦啦”地作响,那翦翦暖风穿渡而来,又委宛而去,却终是拂不散这车中氤氲的气味。
傅珺平素的沉着矜持在这一刻悉数不见,有那么一瞬,她乃至不晓得手脚该往那里放。
从荔枝红到膏粱红,从海棠红到杏子红,深深浅浅的红色几近已经成了傅珈的意味,而她明艳的容颜便嵌在这红衣的背景中,如同火焰普通叫人印象深切。
傅珺向他身畔靠了靠,墨染般的长眉蹙了起来。
傅珺的脸有点发红,一面若无其事整剃头鬓衣物,一面却并不敢去看孟渊。
傅珍与傅瑶皆点头含笑,拉了傅珺坐下,姐妹几人免不了叙些契阔,说得倒也热烈。
见她明显害臊,却偏要做出一本端庄的模样来,孟渊忍不住低笑出声。
傅珺先向一应长辈亲眷们见了礼,方含笑上前号召:“大姐姐、三姐姐,你们来得好早。”
当傅珺来到敞厅之时,昂首便见傅珍与傅瑶皆已到了,此时皆笑微微地坐在厅里看着她。
傅珺立时心头一凛。
她仿佛,听到了这人间最动听的誓词。
自六岁穿越而来,傅珺眼中所见、心中所记的傅珈,向来皆是一身鲜烈的红衣。
孟渊凝目望着她。她亦回望着他,两小我的视野相接相触、相融相合,似有无穷柔情。
傅珈实是变得有些让人认不出了,便连傅珺亦深感讶然。
此人都回了娘家了,天然需得表示得体,不成叫亲戚们笑话了去。孟渊此时亦止了笑,只拉住她的手捏了捏,低声道:“早晨再说。”
她忍不住想起当年流风的翻车变乱。
但是,现在的傅珈却穿了她从未穿过的素色衣裙,便连她明艳的脸,亦被这清浅的色彩洗淡了去,鲜烈换作清冷,明艳亦成冷傲,而她身上的张扬则凝成了现在的内敛,一颦一笑,皆有种难以描述的味道。(未完待续。)
她还记得分开姑苏之时,姜姒以王晋的玉扣威胁入京,彼时的她野心澎湃,连眼睛里都写着浓浓的/欲/望,似是只要入了京,便有天大的繁华出息相候。
“定不负珺。”他望着她的眼睛,神情慎重,语出如掷地:“此珺,只为阿珺之珺。”
他的心跳极有力,一下一下撞击着傅珺的耳鼓,在她的内心悠长地盘旋着,似带着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