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声虚若浮烟，似是贴在人的耳边低语，饶是傅珺有一个刁悍的灵魂，此时亦不免汗毛倒竖，孟渊与何靖边亦蹙起了眉，明显亦感觉很不舒畅。

傅珺曾听王襄说过。梅山书院建立的时候并不长，那条秘道还是在修建的时候偶然中发明的，现在想来，能够这里刚巧便是那公主之女挖的一处迷宫。

傅珺转开了目光。

何靖边沉吟不语，锋利的目光一向凝在对方身上。

疏疏落落的雨丝敲打着屋檐，马蹄铁被风吹着，偶尔轻响一声，氛围清润。

她想起了梅山书院那条诡异的隧道，阿谁坏脾气的书院山长，另有鞠问棋考时那一片迷宫般的城中村，以及阿谁制作得极其奇妙的地下室。

“走罢。”何靖边说道，抢先跨出了屋门。

傅庄蓦地“呵呵”笑了起来，平板的笑声毫无起伏，仿佛针尖刮过，而他轻飘飘的声音便嵌在这笑声里，一字一句飘进耳畔：“那句口诀只要十字：旧时草间月，寒光照铁衣。”

傅珺最后一次看向铁栅栏，却见傅庄仍旧扶着铁栅栏望向门外，神情里蕴着多少哀切、多少悲惨。

那一刻，他眼神是有些迷恋的，似是那疏落的雨丝与白烛灯笼下的天井，便是这人间最美的风景。

想当年，南山国可非积贫积弱之国，而是非常敷裕的，亦有着不俗的海上力量，与大汉朝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但是史料却记录，大汉朝水军长驱直入，南山国乃至连一场象样的保卫战都没有，便直接退守陆地，直到南宫将军领兵迎战，这才勉强守住了战线。

或许，傅庄亦是做了一场答复南山、孤岛称帝的好梦，一如那戏文里梦见本身繁华加身的樵夫乔三。只是梦醒以后，乔三尚可一瓯酒、一张饼，担樵归家与老母团聚，此生虽浅显却也安然。而傅庄梦醒后，等候着他的则是死路，他的老婆后代亦都会为他所累，跟着刻苦。

无声地感喟一声，她与孟渊步出了院子。

看起来，他终究也以为傅庄的话可托。

傅庄淡淡一笑：“我所说的奥妙，便是关于这张堪舆图的去处的。便在客岁。我好轻易找到了南山国宫廷大匠的先人，他的祖上便是保藏宝藏秘钥的人之一。在临死前，他奉告了我一句口诀，说若能解开口诀，便可找到堪舆图。”

他用心顿了顿，蓦地呵呵一笑：“何大人。你方才的呼吸声可有些乱，听闻此事你心下必是冲动万分罢？南山秘藏乃刘筠寻觅多年之物，本日终有下落，你这个联调司总批示使若能将之报予刘筠。也不算太无能。”

“说了这么多，你所谓的奥妙到底是甚么？”何靖边冷冷地看着傅庄。

傅珺感觉憋闷得短长，忍不住向门边挪了两步。

何靖边眸中寒光大盛：“休要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