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垂首，恭声道：“老奴瞧着，如何也得有6、七分准，如果爷不放心，可请随行的军医来按一按脉，陈嫂子也懂一些。”

不就是叮咛泊车待命嘛，这有甚么可乐的？他刚才可瞧见军医上车了，军医还能弄出甚么功德儿来？

他转头看了看已经远在身后的都城，又看了看面前紧闭着嘴唇、神情严厉的孟渊。

吴钩捂着被震得发疼的胸口，半响没回过神。

傅珺坐进车中，耳畔是车轮驶动的声响，车窗以外，嵌了一抹孤傲的影子，青衫如旧、白发如昔。

“妈妈何出此言？”他问道，长眉微微压着，叫人瞧不出他眼中的神采。

他方才自旗官马前掉过甚，猛不防面前便闪过一道亮眼的白光。

过了好一会他才弄明白，那闪过的白光，竟然是孟渊的那一口白牙！

虽不敢去谛听那声音都说了些甚么，但吴钩晓得，这必然是郡主娘娘在说话，若问这世上有谁能降服住他们家主子，除了郡主娘娘再没第二小我。

“娘娘，老奴有件事儿一向想问，这会子大胆问出来，请娘娘恕罪。”

不是平素的那种淡笑或嘲笑，更不是奸笑与嘲笑，而是畅怀露齿、纵声长笑。那笑容如此光辉，笑声又是如此清越，如鹤鸣秋水、鹰啸长空，刹时间穿透而来，直叫民气底微震。

轻柔的说话声持续了一会，便自停了下来，不消多时，军医便下了车，孟渊的面色也已冷肃如常。

也不知再见之时，她的父亲又会老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