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上的面具虽只要墨笔勾画,却充足形貌出它的别具一格。面具四层九头,每层中间有九个小骷髅头,黑眼怒眼外突,血盆大嘴,令人悚然生畏。
“恰是恰是。”小伴计连声应道,“客长但是有票据要取?”他面上闪现出遗憾的神采,“眼下不巧,店中管事俱已回家,若客长要得急,无妨留下名字,明儿一早开张,小的便转告管事。”
“这世上做面具的工匠有千千万,又该如何查起?”
小伴计细心盯着画像看了看:“现在大师都偏疼后土娘娘那样的傩面,像这罗刹似的傩面少有人求,会做的人也就未几了。先前店里有位姓王的教员傅,年青时专擅制作此类傩面,不过他年龄已高,早早就不来店里了。”
贾无欺一听,拱手谢太小伴计,盘算主张明日要去望潮酒楼碰碰运气。
“谁叫我总能找着你呢?”贾无欺耸耸肩膀道,“比来碰到一点费事,恰好想向你就教,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
“要做老板你的有缘人,实在不易。”贾无欺颠了颠手中形貌丑恶的半个红薯,走到摊主身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幸那上好的额上珠哟……”卜算子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句,然后道,“那采花贼带的,不过是跳傩时的面具罢了。”
一道视野从草帽的裂缝中透出来,在贾无欺面上逡巡着。
来人面上暴露一丝委曲:“方总镖头,你如何不睬我?刚才不还要招吗?”
“你到底是对他的脸感兴趣还是对他的人感兴趣?”贾无欺嘟囔一句。
小伴计想了想后,摇了点头:“他仿佛换过好几次住处,现下家住那边,小的也不清楚。”他停了半晌,仿佛在尽力回想,终究面前一亮,“不过管事曾说,王教员傅没事就爱喝两口,他常去望潮酒楼,说是那边的扶头酒最隧道。”
滴答,滴答,
“无福消受美人恩,多谢厚爱。”扔下这句话,贾无欺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贾无欺一听,晓得他定然晓得面具的来头,因而喜上眉梢,重重点了点头。
卜算子一根手指变成两根:“兼而有之。不过嘛,”他语气一变,充满了勾引的味道,“小老儿我眼观八方,你若想晓得那位小兄弟的下落,小老儿天然也能查到。”
方破甲一听到这个声音,蓦地一愣,胆战心惊地缓缓抬开端——锦袍之上,绣着一覆满鳞甲的螣蛇,飞入云巅,血盆之口大张,暴露锋利的獠牙和鲜红的毒信。再往上,一张天真天真的脸带着满满的笑意呈现在他面前。
小伴计非常感激地转过甚,只见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笑嘻嘻道:“谨慎了。”小伴计忙要伸谢,贾无欺却摆摆手,帮他将门板装好,这才开口问道:“不知此处但是潇州匠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