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错，是弟子粗心了。”少年人立即非常恭敬地垂首道。

“弟子明白。”少年人沉声道。

少年人一听此话，有些难以置信道：“师父莫非是让弟子先修十八邪吗？”

“知错便好。”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少年人左腿之上，“这些光阴左腿感受如何？”

“毒性不发作时行动无碍。”

他的目光深沉，仿佛饱含着千言万语，那珍之重之的意味，排山倒海般地朝贾无逼迫去。贾无欺仿佛堕入一片寒潭当中，本应冰冷彻骨，他却感觉四肢百骸都充满着暖意，让人忍不住想就此沉湎下去。

“弟子知错。”少年人头垂得更低了，“请师父惩罚。”

岳沉檀眉头微挑：“哦？”

“错！”来人怒叱一声，“我本觉得只要你用心修习，必能有所感悟，没想到你不但没有精学习行，倒是妄自陋劣不思进取起来。”

“恩。”来人袖子一挥，少年人只觉左腿风布、伏兔、梁丘、悬钟几处大穴像是有银蛇钻入，带着充分的内劲越钻越深，仿佛要钻进他的骨子里。

贾无欺摇点头，岳沉檀目光快速一冷。贾无欺立即又弥补道：“我们初见时说过很多话，不如你给我点提示？”说完，非常朴拙地对岳沉檀眨了眨眼。

“正所谓严师出高徒，这个玉不琢不成器……”

来人面露欣喜之意：“如此看来，便只差临门一脚。”他朝床榻扬了扬下颌，“你先回榻上运功调息，一炷香以后，为师再替你打通枢纽，境地冲破还不是在弹指之间。”

“这有何不成。”来人轻描淡写道，“你可知十八泥犁掌另有一个名字？”

亭台楼阁，连缀起伏，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宫髻妇人，谈笑晏晏，紫袍来宾，络绎不断。忽而暴风高文，电闪雷鸣，瞬息之间，雕栏画栋不复存在，只余下满目疮痍。混乱的马蹄声、铿锵的兵戈声、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哭泣声，交杂几次着在他耳边轰鸣，其声之大，仿佛不将他灵台震碎誓不罢休。

少年人见到来人脸上的笑意，不知为何，俄然感觉非常陌生，心中更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只是他对来人向来敬之重之，从未违逆过，踌躇了半晌，还是顺服地走向了床榻。

“无妨，本日为师便奉告你。”一阵夜风吹过，微微翻开皂纱的一角，暴露来人微勾的嘴角，“十八泥犁掌是叫给外人听的，我只称它为，十八邪掌。”

“这有何难。”来人冷嗤一声，“你方才可觉体内有冷热两股真气瓜代乱窜？”

岳沉檀见他局促的模样，轻叹道：“你现在倒也晓得何为收敛了。”

“若我本日不来，来岁的本日，只怕已是你的忌辰。”一个降落的声音在窗边响起。

一声清脆的风铃声俄然传入他的耳中，他快速展开眼，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