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亮回道:“封相年老体弱，身子一贯不佳，方才下官前去传旨时恰逢封相抱恙，向陛下告了假，怕是现在还在塌上躺着呢。”

长孙无忌看了褚亮一眼，淡淡问道：“算到现在，希明之子已在弘文馆待了有些年了吧。”

褚亮看了看四周，见身后并无旁人，因而回道：“太子乃储君，储贰之重，国之底子，天然动不得，而自五皇子燕王佑以下，尽皆年幼，如果北去恐难成活，能为质者不过便是蜀王恪和越王泰，然越王乃嫡子，深得陛下爱好，不管是陛下还是长孙皇后都不会应允越王北上，故而为质者只能是蜀王。”

褚亮对长孙无忌道:“封德彝谨小慎微倒也并非好事，本日萧、封二相俱不在此，朝中文武便以长孙大报酬尊，长孙大人正可借此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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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已过未时，李恪竟还未至秘书省，莫不是路上出了甚么岔子？

“萧相昨日被陛下严斥出朝，此番未曾传召倒也罢了，怎的封相亦不在此？”长孙无忌站在殿外，看着此处等待的群臣，并未发明封德彝的身影，因而对传召世人入宫的弘文馆大学士褚亮问道。

褚亮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回道：“到武德九年底，小儿遂良在弘文馆便满四年了。”

丹儿只是照实地回道:“殿下倒未讲明何事，只是在顺义门待了半晌，说是身为大唐皇子，要去做皇子当作之事。”

褚亮回道：“如果陛下应允遣质，质子人选便非蜀王不成。”

是以自打李恪拜师以来，每日必在未时前至秘书省请教，风雨无阻，本日已经这般迟了，岑文本有些坐不住了。岑文本与邻座的同僚顾胤交代了一声，便筹办出门着人前去扣问。

褚亮之言确有事理，撤除李恪和李泰，其他的皇子尽皆年幼，不能为质。而李泰又为嫡子，深得李世民宠嬖，再加上他自幼肥胖，不宜远行，为质最合适的人选天然就是李恪了。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中书令房玄龄、兵部尚书杜如晦、侍中高士廉、刑部尚书李靖等一众李世民气腹臣子俱在此处。

可就在岑文本方才起家的时候，门外走进了一个身着青色宫衣的女婢，岑文本识得此人，她恰是平常陪侍在李恪身边的宫女丹儿。

能在秘书省任职的无一不是饱学之士，现在质子风波传的沸沸扬扬，他们岂会听不出李恪的言下之意。

长孙无忌贵为吏部尚书，又为当朝国舅，与李世民私交甚笃，有些话，他天然是不便也不肯说出口，只能由旁人代庖，而褚亮便是一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