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目光绕场一周，大声说话，中气实足：“王爷说，他此生至此，杀伐颇多，不愧六合，不悔己心，已是尽够了！他平生痛快，现已老迈，恐再拿不起刀枪为国为民，也无有所求，干脆就为子孙了一事！”

他立时红了眼眶，拉着弟弟就要出门。可惜……他跪了一整夜，几近站不起来，只要让杨昭背着，两兄弟一起飞奔，顺着声音人流，赶到王家门前。

“这又是何必呢……”

王铎眼眸微眯：“传话下去，给我挡着统统个仆，不准露半个字到家庙，谁轰动了王妩，谁一家子就得死！”

“这老头方才说甚么来着？杨家还欠着他两条命？这里头必定有事！必定是这老头又坑了英亲王老爷子了！”

杨昭……反应略慢，看到这场面还是不信赖，走到棺材前，伸手去碰老爷子鼻息。

……

王铎往前两步，看着杨煦杨昭，目光寒凉：“几十年前有舍弟王珏，王家最优良的后辈，现在有王节，老夫嫡孙，我王家家庙里，另有个毕生未嫁，甚少出门的姑奶奶，如此恩仇，岂是你们说消，便能消的？你们以命相肋，使计造势，请百姓们帮手压迫，是不是无耻了点？”

人群中立即有人想起，拳砸掌心：“这王芨对世孙也是有情的！我曾听人说，王家家主王铎不止一次逼着王芨断了这份心机，还曾用计下药想让其与女人上床，最后都没成！”

扶棺的都是英亲王帐下亲兵，气势威武，行动整齐齐截，将棺材放到地上时，人们听到一声轻响，看到细尘扬浮，复又归于寂静。

“真死了？”王铎眼角直抽，袖子一挥，“我不信！”

“呵，就准您往前算，不准别人干？合着这天底下的理满是为您一人写的？”杨暄冷哼一声，腔调拉长，“再者说——这王节之死，到底同杨家有无干系，孤都在刑部查，还没查明白呢，您倒好，先一步把老爷子气死了……您就这么急着要促进这因果？”

百姓们个个眼睛瞪的铜铃大，老爷子竟然……是为了孙子，自戕的么！

“世孙杨煦，乃是老王爷倾慕教诲培养之人，善于军中，懂事起便插手体例，抗击西突厥，十数年来军功不竭，不但打的敌手闻风丧胆，军中亦有‘儒将’美称，手上亡魂无数，但未有一无辜之人！只因与世俗分歧，衷情于一男人，还是世家男人，便被栽脏诬告，名誉全毁，老王爷非常痛心，我大安，泱泱大国，有将士们开疆拓土，有百姓们辛苦劳作，将来将富有四海，如何连这一点容人之度都没有！”

声音固然很轻，听起来很柔，都透着股子变态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王铎眯眼：“我王家之事，由不得你这外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