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1_第53章 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 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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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陈府尹哀怜武松是个仗义的烈汉,经常差人看觑他,是以节级、牢子都不要他一文钱,倒把酒食与他吃。陈府尹把这招稿卷宗都改得轻了,申去省院,详审议罪。却使个亲信人,赍了一封紧急密书,星夜投京师来替他干办。那刑部官有和陈文昭好的,把这件事直禀过了省院官,议下罪犯:“据王婆生情造意,哄诱通奸,调拨本妇下药毒死亲夫;又令本妇赶逐武松,不容祭奠亲兄,乃至杀伤性命,唆令男女故失人伦,拟合凌迟正法。据武松虽系报兄之仇,斗杀西门庆奸夫性命,亦则自首,难以释免。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奸夫淫妇,虽该重罪,已死勿论。其他一干人犯,开释宁家。文书到日,即便实施。”

东平府尹陈文昭看了来文,随即行移,拘到何九叔、郓哥,并四家邻舍,和西门庆妻小,一干人等,都到厅前听断。牢中取出武松,读了朝廷明降,开了长枷,脊杖四十。高低公人都看觑他,止有五七下着肉。取一面七斤半铁叶团头护身枷钉了,脸上免不得刺了两行金印,迭配孟州牢城。其他一干世人,省谕发落,各放宁家。大牢里取出王婆,当厅服从。读了朝廷明降,写了犯由牌,画了伏状,便把这婆子推上木驴,四道长钉,三条绑索,东平府尹判了一个“剐”字,拥出长街。两声破鼓响,一棒碎锣鸣;犯由前引,混棍后催,两把尖刀举,一朵纸花摇,带去东平府市内心,吃了一剐。

只见门前一人挑一担柴,歇在门首,瞥见武松按倒那妇人在地上,那人大踏步跑将出去叫道:“豪杰息怒!且宽恕了,小人自有话说。”武松跳将起来,把左脚踏住妇人,提着双拳,看那人时,头带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上面腿护膝,八搭麻鞋,腰系着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看着武松,叉手不离方寸,说道:“愿闻豪杰大名。”武松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都头武松的便是!”那人道:“莫不是景阳冈打虎的武都头?”武松回道:“然也。”那人纳头便拜道:“闻名久矣,本日幸得拜识。”武松道:“你莫非是这妇人的丈夫?”那人道:“是小人的浑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怎地冒犯了都头。可看小人薄面,望乞恕罪。”恰是:

那妇人嘻嘻地笑着入内里,托出一大桶酒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双箸,切出两盘肉来,连续筛了四五巡洒,去灶上取一笼馒头来,放在桌子上。两个公人拿起来便吃。武松取一个拍开看了,叫道:“酒家,这馒头是人肉的?是狗肉的?”那妇人嘻嘻笑道:“客长休要讽刺。清平天下,荡荡乾坤,那边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滋味?我家馒头,积祖是黄牛的。”武松道:“我向来走江湖上,多听得人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边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那妇人道:“客长,那得这话?这是你自捏出来的。”武松道:“我见这馒头馅肉有几根毛,一像人小便处的毛普通,以此疑忌。”武松又问道:“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那妇人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武松道:“恁地时,你单独一个须萧瑟。”那妇人笑着深思道:“这贼配军却不是作死,倒来戏弄老娘!恰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不是我来寻你,我且先对于那厮。”这妇人便道:“客长,休要讽刺。再吃几碗了,去前面树下乘凉。要歇,便在我家安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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