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道:“索价三千贯,实价二千贯。”林冲道:“价是值二千贯,只没个识主。你若一千贯时,我买你的。”那汉道:“我急要些钱使;你若端的要时,饶你五百贯,实要一千五百贯。”林冲道:“只是一千贯,我便买了。”那汉叹口气,道:“金子做生铁卖了!罢,罢: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富安道:“门下亲信的陆虞候陆谦,他和林冲最好。明日衙内躲在陆虞候楼上深阁,摆下些酒食却叫陆谦去请林冲出来吃酒——教他直去樊楼上深阁里吃酒。小闲便去他家对林冲娘子说道:”你丈夫教头和陆谦吃酒,一时重气,闷倒在楼上,叫娘子快去看哩!‘赚得他来到楼上,妇人家水性,见衙内这般风骚人物,再着些甜话儿调和他,不由他不肯。小闲这一计如何?“高衙内喝采道:”好条计!就今晚着人去唤陆虞候来分付了。“
正说间,府里老都管也来看衙内病症。那陆虞候和富安见老都管来问病,两个筹议道:“只除恁的……”等待老都管看病已了,出来,两个邀老都管僻静处说道:“若要衙内病好,只除教太尉得知,害了林冲性命,方能彀得他老婆和衙内涵一处,这病便得好。若不如此,必然送了衙内性命。”
那妇人听得是丈夫声音,只顾来开门。
陆虞候道:“太尉必不认得嫂子。兄且休气,只顾喝酒。”
却早来到府前。进获得厅前,林冲立住了脚。两个又道:“太尉在内里后堂内坐地。”转入屏风,至后堂,又不见太尉,林冲又住了脚。(谨慎处)
高太尉大怒道:“你既是禁军教头,法度也还不晓得!因何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欲杀本官。”叫摆布把林冲推下。不知性命如何。
两小我自入去了;一盏茶时,不见出来。林冲心疑,探头入帘看时,只见檐前额上有四个青字,写着:“白虎节堂。”林冲猛省道:“这节堂是商讨军机大事处,如何敢无端辄入!……”急待回身,只听得靴履响,脚步鸣,一小我从内里入来。
高俅道:“林冲的老婆何时见他的?”都管禀道:“便是前月二十八日,在岳庙里见来;今经一月有馀。”又把陆虞候设的计细说了。
林冲看时,不是别人,倒是本管高太尉,林冲见了,执刀向前声喏。(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