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小我来得不难堪!”
老婆道:“如何的不难堪?”
便入去听了一个时候,出来讲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内里的莫不是款项?只听差拨口里说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成果他生命!‘“正说之时,阁子里叫”将汤来。“
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肇事谗谄,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现在叫我看管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本日在此见你。”
且把闲话休题,只说正话。
就在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
老军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通衢去二三里便有贩子。”
李小二道:“你不免得。林教头是本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得他来看了,恰是前日说的甚么陆虞候,他肯便罢?做出事来须扳连了我和你。你只去听一听,再理睬,”老婆道:“说得是。”
街上寻了三五日,不见耗损,林冲也自心下慢了。
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仇人布施,发赍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旅店东人,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卖买别扭,仆人家有个女儿,就招了小人做半子。现在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伉俪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旅店,因讨钱过来遇见仇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
转背未几时,只见林冲走将入店里来,说道:“小二哥,连日好买卖?”
李小二道:“谁不知仇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来家里浆洗补缀。”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夜送回天王堂,次日又来相请;是以,林冲得店小二家来往,不时候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因见他两口儿恭敬孝敬,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钱。
复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小我闪将出去,旅店里坐下,随后又一人闪入来;看时,前面那小我是军官打扮,前面这个走狗模样,跟着,也来坐下。
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俄然背先人叫,转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
李小二急去内里换汤时,瞥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又吃了半个时候,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头也去了。
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