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音中却有一声琴音,苦楚朴素,跟着琴音在场中漫过,数十盏长信宫灯中燃着的松节油火焰同时闪了一闪。琴音流水般逝去,就如起了一波看不见的浪,将人打湿后又退潮而去。场中世人鸦雀无声,纵使看过无数声色犬马的尘凡歌舞,本日这等奇特气象,还是第一次见。象牙筷子呆在空中,银质酒杯跌落脚下,而世人浑然不觉。
契苾道元嘴唇碰碰酒杯,便放下了。贰心中一股愤激,本想借着巡查周边离了宴席,但又盼着一会儿那文女人出来会不会再吹奏一次刚才那奥秘莫测的曲子。
酒喝的平平,那北雁南归楼的舞必定是跳的出色。
白光掠影,场中高速扭转的女子俄然顿住,琴声铃声现在戛但是止,风雪刹时不见,合座灯烛齐灭!却有皎皎月光如银光倾泻,照着场中白衣女子手中的一枝红梅!世人面前立即现出片片梅林,殷红如血的梅花顶风怒放,花中芳香稠密的化不开普通将人陷在当中!白衣女子轻纱遮面如同月神,左手红梅便在这无边梅林的最中心,右手腕上一串铃铛脱落,眼看就要落在地上,收回灿烂一响。
世人正在惊奇之间,琴音却复兴!铃声亦复现!三声古琴之音,听不出任何旋律,却如同万里江河倒悬,九天银河崩塌,带着如潮般的铃音以不由分辩之势扑在世人耳边!瞬息之间,世人如置身奔腾扭转的滔天巨浪,一种奇香以不成反对的倔强之势满盈全场。
三杯过后,台上操琴的女子早已不知所踪,演出的却换了一名女人。这女人模样说不上很美,但一双眼睛却闪闪发亮,只见她一身束紧袖口裤脚的短打扮,跟着鼓声响起将手中颠末改装内嵌铃铛的蹴鞠抛向空中,铃铃几声脆响,蹴鞠就如同有了生命普通落入那女人的左手再经过手臂胸前笔挺滚入右手。女人当场翻滚,脚尖一点那蹴鞠就如一艘波浪里的划子在每个浪尖跃起又落下,鼓声咚咚,那蹴鞠就高低飞舞,舞成一道银链。一时候场下喝采之声不断。
云海地处高原,气候一日以内数变,另有长年不化的雪山之上时有冷风吹下,世人也不觉得奇。
“雪?”不知何人惊奇叫了一声。
台上已然站了三位女人,均是一身水蓝长裙,身材均匀,容颜姣好,纤腰一扭,跟着笛声或委宛,或腾跃,在舞台四周烛火的映照之下就像一团跳动的蓝色火焰,当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六道长长的手臂伴着扭转闪动的裙摆舞的一众来宾看的痴了。西域舞娘,本就善于扭转和腾跃,而这跳舞插手了中原跳舞的灵动水袖,倒是令人耳目一新。一曲舞毕,跟着一声鼓响,长袖碎成片片落在台上,舞娘们暴露晶莹白净的手臂和苗条美好的手指,指尖火红色的指甲上捻着一朵蔷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