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墨点头:“还未看清楚,就被你唤醒了啊。”
尹南殇望着铜镜中的女子,眼若春水一泓,鬓似柳叶新裁,搭上两弯垂眉,眉心胎记虽说不上绝美,但也有几分动听的情致。
“你――”尹南殇四下打量,只见几个柴炭火盆烧得正旺,又见秦水墨手中握着个木勺,想来是将水淋到了火盆中才生出了满屋烟雾水汽。
不待秦水墨回话,便将她一把抱在床上。尹南殇背过身去,指指床头的衣物,听得身后悉悉索索之声。俄然,身后咕咚一声,尹南殇赶快回身将要颠仆的秦水墨扶住。秦水墨顺势靠在尹南殇的胸口,额头上精密的汗珠一滴滴地渗进尹南殇的衣服。秦水墨叹了口气哀怨地说:“没想到身子竟然这么差了,就穿件衣服便脱了力。”
午餐便吃石诚带来的清粥小菜,固然简朴,倒很合大病初愈的秦水墨胃口。
秦水墨进入石头屋子,将所需的面粉、盐巴、糖、油、芝麻均找全后,一边生了火,一边拿着木料在房屋四壁和地板敲打。
尹南殇闻着秦水墨发丝间的栀子花芳香,瞧着她脖颈间毫无赤色的肌肤,悄悄说道:“不碍事,养几天就好了。”
秦水墨望着尹南殇:“你如何如许啊,盯着人家一个女孩子沐浴也没个普通男人的反应?”
“我要沐浴!”
唇边是苦苦的味道,仿佛是冰片加了雪莲,“如何也不加点蜂蜜呀!”秦水墨心中嘀咕着,缓缓展开了眼。
门口响起悄悄的叩门声和石诚的声音。
尹南殇沉吟后问道:“当真?那你那日又在天机中窥见了甚么?”
那丫环面如土色,不断叩首道:“婢子,婢子,觉得――觉得――”
尹南殇远了望到暖阁门窗紧闭,窗缝中冒出浓烟,一步跃进房中,面前是一架屏风。尹南殇一掌将屏风劈为两半,浓烟混着水雾散去,竟是秦水墨呆呆站在浴桶中。
秦水墨话未说完,便见“呼”地一声,漫天里黑乎乎一件物事当头罩下,人便被裹得严严实实。
山庄内的丫环们这几天但是忙得累坏了。
那丫环听到尹南殇淡淡说一句:“下去罢!”,心下惶恐,将衣物置在房内床头,便赶紧出了房。
“啊甚么啊?躺了几天人都馊了!”
“啊?”
一旁的奉侍的丫环正在打盹,秦水墨皱皱眉,悄悄咳了一声。
两人再不言语,室内沉寂无声。
尹南殇冷眼怒喝:“这很多明火无人看管!走了水!下去领罚!”
秦水墨却将手指在尹南殇的胸口悄悄画圈,神采黯然地说:“或许好不了呢。王爷可知,冬至那日我说要做茶花饼,却还没吃到呢,小时候阿孟娘常做给我吃的。”
敲到某处,传来的反响浮泛而短促,秦水墨笑笑,终究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