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柔云呆呆看了半天,俄然一跃而起,扑进棘默连的怀中。“棘默哥哥——”她的手紧紧搂住棘默连的腰,呜呜地大声哭起来。她混乱的头发遮挡着的脸庞枕在棘默连宽广的胸口,大滴大滴的眼泪将棘默连的衣服都打湿了。
阿木尔喊道:“真的是棘默连世子啊!长生天保佑!云海有救了!”说罢,一头跪倒在棘默连脚下。
“不!”柔云收回一声尖叫,“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她双手将棘默连的腰环的更紧了。
契苾道元将棘默连让到上座,在惊奇的目光中走到世人面前,然后端端方正地冲着棘默连跪了下去。
棘默连看一眼秦水墨,秦水墨却正在看一张羊皮舆图。棘默连悄悄解开柔云的手,轻声道:“傻孩子,哥哥有更首要的事情做,这里太伤害,你父王也在盼着你归去。”
棘默连方要回身,便被柔云拽住,“我累了,棘默哥哥哄我睡觉好吗,就一会儿——好嘛——”柔云带着泪珠的脸颊让民气疼地不忍回绝。棘默连点点头。她心对劲足地靠在棘默连肩上,尽是怠倦的眼睛里冲秦水墨的背暗射出一道寒光,嘴角闪现一丝耻笑。
天亮后,酒坊茶社中的动静满天飞。有说可汗病重不治的,有说棘默连世子返来的,有说清河公要和棘默连决一死战的。但有一件,世人不消听别人说也明白的,云海城已经与外界断了统统联络。从云海城高处远了望去,草原上黑压压的虎帐已经团团围住了云海城。东边与清河郡的联络被完整堵截,西边盐田郡决然不会来救。城中百姓倒还循分,日子成甚么样总得还是过。各路被困的客商却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四周驰驱,刺探动静,无法却也没甚么停顿。
棘默连笑道:“颉利将军,我们如何?有我这货真价实的可汗在此,你还要勘验甚么虎符?”
颉利将虎符拿在手中,细心摸索,从怀中又取出另一半虎符,无法却合不在一处。他指着棘默连和契苾道元叫道:“你——你们——”
“嗡——”阿金腰刀出鞘,指着帐中诸人喝道:“新可汗在此,还不跪倒,便是极刑!”
“柔云!”棘默连轻声呼喊。
棘默连安慰道:“现在让阿金护送你回盐田,我们要攻打云海城了。”
“放你娘的屁!”契苾道元吼怒大怒,“啪”地一拍案,说道,“——这虎符是假的?棘默连可汗是假的?老子是假的?别忘了——”他咬着牙,饿狼似地盯着颉利,“老子刀尖上舔血挣出的名头!可不是靠别人!别说老子奉的是浩浩王命,保的是云海千秋安宁,就冲你在可汗面前这疯狗劲儿,爷就敢剁了你的脑袋!你瞪甚么眼?啊哈!你终究颤栗了,不是?你说爷敢不敢?你说爷敢不敢?!”他的嗓音锋利沙哑,震得中营大帐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