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秀女伏在地上,一时竟仿佛梦中。秀女大选打消?这但是大兴朝从未有过的事,一时候骇怪、高兴、失落、愤激各种情感在分歧的女子心头各自闪现,百味杂陈。
诗仪,你在哪?你让我寻得好苦,你是在怨朕吗?你是借这少女之口来规劝朕吗?
秦水墨回顾四周,脚下恰是当年落水的青石板桥,只见永定河这一段已全没了刚才的热烈,两岸修建错落有致,红的白的夹竹桃掩在碧绿的柳荫中开出一派风情。十年间这里成了永安城闻名天下的烟花之地。
“啊!”那女子神采刹时变得惨白,浑身颤抖着立即跪在一边说道:“公子,奴家实在不是用心的,请公子惩罚!”
总觉得红红翠翠殷殷艳艳慕慕朝朝,却不想寻寻觅觅冷冷僻清凄惨痛惨切切。
“奴家实在是操琴弹到手都起泡了,不是成心要坏公子的画――”那叫海棠的女子面色更白,浑身颤抖,额头排泄精密的汗珠。
“公子心中无画,亦无美人,怎可在这仲秋之期画春睡海棠,就让这画空着岂鄙人是现在表情?”秦水墨目光望向那男人。
秦水墨低头下去,拈起砚台上的笔,蘸了墨便向纸上画去,半晌之间一气呵成,搁笔,立在一旁。
“罢了!”皇上眼中敛去冲天浪涛再次变成深井无波,“此次秀女大选打消!”说罢,袖口一挥,回身竟带着一众宫女寺人去了。
“她哪有那本领?早传闻秦府有个克父克母的煞星,怕是皇上也怕触了霉头!”闻声世人群情,张玉若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说。
“民女归德将军府秦氏燕儿”秦水墨缓缓抬开端来。
海棠满含感激的眼里噙满泪水望了一眼秦水墨又低头下去。
只见那画的左下角画着一树海棠,枝繁叶茂开的正旺,气韵活泼遒迈,骨法用笔很驰名家风采,画的中间倒是空缺,一滴浓墨正印在那边,想来恰是要画美人的处所。
“你是谁家女子?胆量倒不小!”皇上面上寒霜更甚,只觉本日诸事不顺皆由此女而起,眼中寒光一现。
“皇上竟因了这女子,打消了秀女大选?”
男人向画上望去,本来,秦水墨并未画一笔一毫,只是在画的右上题了一首诗。他缓缓念到:“褪尽东风满面妆,不幸蝶粉与蜂狂。自今意义谁能说,一片春情付海棠。”
“海棠春睡,睡的是慵懒美人,赏的是半闲工夫,花间操琴者偶然,柳下作画者无情,画本就是坏的,怎能痛恨手指呢?”秦水墨冲着那男人说的清楚。
想起要回到秦府,秦水墨心中更加憋闷,便叫轿夫落了轿,取出刚才外务府分发各秀女的赏银办理给了轿夫。轿夫领了赏,便也欢畅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