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丞相府。
顾清远听着老百姓叽叽喳喳的批评,手中缰绳稍紧,掉队两步与背面的曲觞并肩而行,端倪一弯,故作轻松隧道,“就是面具挡着,看来也逃不太小女人们的火眼金睛呀,阿觞。”
曲顾此番骑马在最前头领队。本日二人俱是带上了半截的乌黑面具,讳饰住面貌,分着红白,绯色多情、雪衣风骚,即便瞧不见脸,却也非常夺人眼球,引发了少女们的群情。只曲直觞将紫云晴昼玉佩贴身挂在颈上藏起,而顾清远向来不离身的折扇则插在腰间,没有翻开。
至此,被誉为北溟第二个朝堂的、偌大的丞相傅府,终是人去楼空,再无一人留下。
一大早,顾清远便和曲觞去了城外由傅子期安排好的庄园,进贡的礼品被整整齐齐的垒在宝箱中,有专人卖力搬运,而他们随行的侍从则是从万花谷埋没在北溟的弟子中临时选出的。比及时候一到,一行人便浩浩大荡地入城、向皇宫进步。有百姓传闻名满天下的草商入宫觐见,赶紧赶来看个热烈。门路两侧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评说着这支步队。
“我瞧呀,中间的那位也是身长玉立呢。”
闻言,沈卿舟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这、这么多车里装的都是甚么?”
“可惜带着面具……不过,光瞧那身姿也是极俊的。”
……
而埋没在暗影中的那人在听到答复后,便冷静地跟了上去,保卫在摆布。
“……卿舟,不敢。”向来以笑待人的贵公子形象的沈卿舟,头一次这般狼狈,像失了魂普通。他双膝跪在空中上,垂着那双少了神采的眸子,悄悄凝睇着怀中紧紧端住的木匣,指尖用力到发白,近乎一字一顿、咬着牙道,“但听……傅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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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曲觞凉凉瞥了眼调侃的顾清远,没有被面具覆盖的下颌微扬,弧度美好,唇角对付地勾了勾,明显是懒得理睬对方的模样。
三日之期仿若沙漏中之流沙,一晃而过。
“啊呀!那就是草商的仆人吗?好风景、好威风!”
“多谢傅公成全,卿舟,有负您的厚爱。”沈卿舟冷静向傅子期磕了三个头,每一下都“咚咚”有声,统统尽在不言中。有另有甚么可说的呢?他深吸气站起家,抱着怀中木匣,踉踉跄跄地往屋外跑去,很快再没了身影。
听出顾清远言下情感,曲觞不由有些讶然,“顾清远也会惊骇?”他挑起唇角微微一笑,话中讽刺,手却在广袖的讳饰下轻巧而有力地握了握对方的手,低声中含着未曾名说过的保护和果断,“若事情有变,你别踌躇,能逃多远逃多远、能逃多快逃多快。必然别转头。记着了。”
“去。为甚么不去?”傅子期低下头,不知在想甚么,那双永久安静无波的眼睛缓慢地闪过各种庞大的情感,终究又重新归为了一泓死水。他笑了笑,负手大步向门外走去,被束起的长发被风吹起,青衣猎猎,任由丢下的话消逝在这小屋中,轻得像是一声感喟,“我等候这一幕落下,等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