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现，朝阳半露头，暮秋的寒意中，窗外的梧桐叶片片飘落。

她游目四顾，寻觅合用的东西，跛着脚挪到桌子边。

“卫襄……”她喃喃而唤，纤细的十指紧紧揪住面前的黑衣，“卫襄！”她举高了声音，似是兀自不敢信赖。

鸣叶大着胆量拦在江苒前面，厉声喝道：“你们是甚么人，如此无礼？竟敢擅闯女人内室！”

鸣鸾去了大厨房提早膳，鸣蛩在耳房帮她煎药。她膝盖受伤，行动不便，身边又只剩一个手受伤的鸣叶，底子不顶用。

江苒恼道：“我甚么时候说过舍不得你了？”她泪痕未干，面上软弱的神情却已消逝得干清干净。

江苒心中冰冷一片，卫褒公然不想放过她。卫襄刚走，他就动手了。她宿世死于鹤顶红，莫非当代也逃不开这个运气？

婆子们脚步一顿，有些游移。

玉瓶撞在坚固的青石砖地上，收回一声脆响，碎裂开来，药液洒了一地。

江苒摇了点头，回绝了鸣叶关窗的建议。卫襄昨夜歇在外间，天不亮就让鸣鸾帮他做好假装，赶着开城门的时候解缆了。自他走后，她再睡不着，心惊肉跳的，总感觉有甚么不好的事要产生。

面前垂垂恍惚，她用尽满身力量，有望地挣扎着，夺命的腰带却还是套上她的喉头。耳边响起婆子镇静的粗喘声，坚固的布料渐渐收紧。

卫襄笑意敛去，俄然放开她，两个拳头紧紧握起。他如春波旖旎的眼眸中出现一片寒光：“既如此，如你所愿。”

不，好不轻易活过来，她不想死！

“女人？”寺人嘲笑，声音锋利刺耳，“也不知那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冒充魏国公府的蜜斯，给我拿下！”

“鸣叶。”她神采蓦地惨白如纸，细白的手指抓紧窗台。这些人看着就来者不善。

寺人脸上阴云密布，痛斥道：“蠢材！送人上路的体例多的是，莫非还要我教你？”

江苒僵住，忽地用力推开他的度量。

“胡说甚么？”江苒沉下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的眼睛明显是让你从速走，走得越快越好。”

寺人嘲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你们顾忌甚么？”他的手一扬，江苒手腕一痛，瓷片坠地，却见打中她手腕的是一枚小小的铜钱。

卫襄忍不住笑起来：“你方才不还舍不得我吗？我怕我走了，你一小我偷偷哭鼻子。”

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她，熟谙的气味包抄在四周，她一点点缓过神来，浑身打战，一向强自按捺的眼泪夺眶而出。

江苒力量耗尽，几近虚脱，鲜血喷来，连闪避的力量都没有了。下一刻，一股大力涌来，她被扯得跌进一个暖和的度量。